苗翠香在干活,没注意到她细腻的小心思,继续高兴道。
“小四还说有人愿意跟咱们收糖瓜,两块钱一斤!麦子我又泡上了,回头做成糖瓜就拿去卖。小四媳妇,你就是我们徐家的福星,你想嫁给别人不当我闺女,我还不答应呢!”
所以,给她闺女做条被子怎么了,她没啥伟大的志向,只要家里日子越过越好就行了。
粗活徐晓云懒的干、也干不来,把刘冬生买来的那些布泡一泡、洗去表面上的灰尘还是可以的。
不一会儿,刘家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就挂满了布,虽说除了粉色和暗红色那两块,其他颜色都比较暗沉,但整个红河村,谁家娶媳妇能那么豪横的买这么多布呀,看着就喜气洋洋。
“婶子,我还想多种点菜卖,你觉得我把那块房地基先弄成菜地咋样?”
苗翠香早就见识了她种菜的本事,还特意去看过。
“想种就种!没有谁家嫌弃自家菜多的,大不了回头吃不完往咸菜缸里一泡,腌成咸菜!你那房地基上头都是草,垦荒不是啥轻快活,回头我让小四他爹还有他大哥帮你干去!”
得了这句话,徐晓云坐到炕上伸手抱住苗翠香的胳膊,脑袋蹭了两下。
“婶子你真好!我都恨不得立马嫁进来,跟你叫娘了!婶子你说的对,我确实有福气,整个红河村别说婆婆、就是亲娘都没有几个像你这么好的!”
这话既夸了自己、又夸了苗翠香,马屁拍的舒舒服服。
村里都怕刘家人,骂苗翠香是个凶婆娘的多得是,说她比亲娘还好的少。
“可不是嘛,还是小四媳妇有眼光!”
苗翠香生了四个孩子,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结果一个比一个皮。
肯定是被那四个混蛋玩意气成了那么大的脾气,还是徐晓云有看光,看得出来她原本是多温柔的人。
两个人的话被陈梅听了个正着,眼珠子都快翻抽抽了。
等刘秋收回来,就拉着他鹦鹉学舌起来。
“听听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她也太偏心了!你们都是她的儿子,凭啥刘小四娶媳妇就大把大把的往外撒钱,咱俩结婚的时候,就啥都没有?”
风吹得院子里的布一摇一摆,陈梅就靠在窗台边,看了棉布一上午,越看越气。
稻田里的活不多了,这一个月左右正是稻子穗逐渐饱满的时候,等稻子成了金黄,穗子沉甸甸压弯腰,就能收稻子了。
除了稻子,没有水的旱地刘家还种了麦子、玉米、高粱等,活怎么都是干不完的。
“你是不是闲的难受?要是那么闲,就去地里干活!”刘秋收翻了个身,背对着陈梅,最近看见她就堵心。
“你啥意思?”还用屁股对着她,“刘小四买那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那些钱也有咱们的一份。把钱都花完了,等三儿子出生还有钱吗?”
“小四昨了,买东西的钱都是他自己出,先赊账、回头要还的!
就算娘要出钱、出就出呗,都是亲兄弟,计较那么多干啥?唉,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媳妇儿。”
陈梅委屈坏了,“我这么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儿子?你还嫌弃我。”
“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我觉得是闺女。”刘秋收忽然来了句。
“就是儿子!”她都生两个了,她的肚子就是那聚宝盆,肯定都是儿子!
刘秋收懒的跟他为了这点小事吵起来,等下就要吃午饭了,带着一肚子气肯定影响吃饭,少吃两口下午还怎么有力气干活。
干脆坐起来躲外面去了,到狗窝边,右手托着下巴往那里一蹲,跟大黄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刘大哥,你蹲这儿做什么,该吃饭了!”徐晓云问。
刘秋收眼珠子都没动,只有嘴巴动,一口气叹出去,尾音格外沧桑。
“唉。我在思考一个特别深奥的问题。”
思想者的大脑又开始运转了?
徐晓云还挺好奇,“啥问题?”
“我在想,吃的都是米、拉的都是屎、还睡在一个炕,为啥人跟人差别就那么大呢?”
睡在一个炕?
徐晓云觉得刘秋收肯定又跟陈梅闹矛盾了。
要不然总不能说是小狼小虎吧。
咳,她就多嘴问这一句,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刘秋收不站在这边,陈梅却没有就此歇了心思。
苗翠香中午觉都舍不得睡,只想尽快把棉被做出来,仿佛提早做出来,徐晓云就能提早嫁过来一样。
“娘!”陈梅带着心虚、讨好的笑蹭过去,“娘,小四可真有本事,能买来那么多布和棉花,还都是细棉布呢!我肚子里又多了个孙子,等昨晚棉被要是还有剩下的,您也给您孙子做个小被子行吗?”
她生孩子的时候肯定是冬天,小被子、小帽子、还有衣服都得准备起来。
苗翠香头都没抬,“这是小四自己花钱买的,你要是想要、要么跟他去说要么自己买!”
陈梅哪敢问刘冬生,那就是个只进不出的,肯定不会借,至于买,没钱没票也没能耐,去哪儿买。
“你生了俩孩子,小虎的旧衣裳、旧被子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