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正嘉衣衫带寒地再赶回来时,就看到苏子说坐在桌边托着下巴发呆。
何正嘉得意道:“看吧!多无聊,你还不跟我去看,那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平常人家里的练舞室而已,没有守卫,也没有什么埋伏,你个寡淡无味的胆小鬼。”
苏子说只是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也不知道神游天外的在想些什么。
何正嘉很自觉地抱了一个板凳,兴致勃勃地挤在苏子说身旁坐下,上半身一探,直接把苏子说挤得耸了耸肩。何正嘉开心地向他分享道:“哇,真是难以想象,瑶铃女居然还真的会跳舞,像模像样的,我还以为他一直都很简单粗暴呢!要不是知道他一直都在反串,我今天还真是快要被他骗到了!月黑风高静谧之时,于无杂人打扰之处,耳畔也无杂音相扰,此间仅有天地相知,真情也能够自然流露,以舞相和以花做媒,甚至看他们合舞时我还在想,如果瑶铃女真是个女人就好了,那样她和江鸿才真的是郎情妾意,天作之合啊!”
苏子说一怔,托着下巴的手腕一个转向,带着脸向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兴奋的两颊通红的何正嘉看去,直接就开口泼冷水道:“他不是,天女也不会生情,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何正嘉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不由得挠头道:“不是你同意让他去的吗?”
苏子说被这话堵得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坐直身子,往一旁挪了挪,再把身旁的铜镜拿给他看。
苏子说问道:“你看看它,能看到什么?”
何正嘉不明所以地接过它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才莫名其妙道:“铜镜,雕花,还有镜子里我这张帅脸。”
苏子说:“……”
何正嘉:“……”
苏子说强行令自己忽略掉他脱口而出的最后几个字,继续向他说道:“是啊,它精美,由人研磨雕就,尽费苦心,它清晰,面前无论放了什么,都能将它们映在镜面里却又不能被穿映在心中……它厚重,拿在手中便能感觉到那份量,它冰冷,整面铜镜,只有某此刻与它接触的指腹之下能染些温度,只要一撒开,它立马就又变凉了……它还结实坚硬,油盐不进,不易折损,平易近人,其镜面若有心作怪,你给它看什么,它就给你看什么,若打磨不清,可蛊惑不自信者洋洋得意,再化成明鉴,又可逼人直视内心。”
何正嘉此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禁问道:“这,这我当然知道啊,不过突然说它做什么啊?难不成我刚刚出去之后你跳下床偷偷臭美然后,它砸你脚了?”
“啊,是。”苏子说无奈道,“它砸某脚了。”
何正嘉无语了一阵,然后忍不住嘲笑他道:“苏掌事,看你出丑被我抓到了吧!”
苏子说叹了口气,又劝诫道:“答应某,不要再去偷偷找莺小姐了,好吗?”
何正嘉不服气道:“怎么不行了嘛,她还跟我约好了下次再见呢,瑶铃女都能和江鸿借着合舞眉来眼去投怀送抱呢,我又不会对莺小姐做这种事,只是见她脚伤陪她解闷而已啊。”
“瑶铃女和你不一样。”苏
。子说忧心忡忡道,“瑶铃女就像这面铜镜,而你不同,你就像——”说着,苏子说又拿出一张纸来,提笔蘸墨随意画了几道凌乱的墨痕道,“你就像这张纸一样,笔下画什么,你就留下些什么,做不到映不沉于底,且薄弱娇脆,易污易折。”cascoo.net
何正嘉费解道:“我在和你说天女散花呢,什么时候话题又拐到这里来了?莺小姐甚至还未满二八年华,正值天真善良,活泼可爱,童真美好之际,她哪里像墨痕了!”
苏子说问道:“如果瑶铃女不替你拧断那条狐狸的脖子,你于饥饿难当之时,会亲自动手了结它吗?”
何正嘉为难道:“别的也就罢了,可那条白狐真的太漂亮了,这让我如何下得了手呢?”
苏子说闻言叹气道:“可算被抓到空隙了,你抵抗不了那只狐狸,自然抵抗不了江莺,某早该想到的……算了。天太晚了,你快去睡吧。”
何正嘉却又警惕道:“那我要是还去见莺小姐呢?”
“随你便。”苏子说自顾自钻进被窝摆烂道,“懒得理你。”
何正嘉站起身来,架着手放在下巴上想了想,在徘徊几步后,眼神随即停留在铜镜上,不由得幸灾乐祸道:“原来,在你心里,瑶铃女是这一面铜镜,下次见到了他,我可得好好学学你这番话。”
苏子说本来躺下的身体听到他这话,突然支棱着坐起来。
何正嘉好似怕被他抓到一样,抢先大步跑向窗边,翻窗大笑道:“他听了也一定会感觉到奇异好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着何正嘉再次消失在窗后,苏子说扒着窗沿愤愤道:“李二狗!”
当天空再变得明亮时,新的一日又扣着爪子百无聊赖地走来了。
苏子说带着一对黑眼圈面色不善地走出门去,本来陌生的路径现在已经变得熟悉起来了,不多时便迎头碰到了神清气爽的何正嘉。
何正嘉热情招呼道:“是苏掌事啊,这是要去哪啊?”
苏子说干巴巴道:“关你什么事,你不去找你的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