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啊?”瑶铃女看着斗篷帽内仅露出的半张下脸,哑着嗓子装模作样道,“脸生。”
男子果然被逗笑了,将帽子拉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而白皙的脸来,双目笑时好似弯月,鼻尖高得有些单薄,颊边两朵浅浅梨涡,这面孔在灯下显得格外和蔼可亲,年轻又温柔。
瑶铃女看着他不禁怔住了。
男子喂他喝水,又用被子帮他取暖,瑶铃女一刻不停地看着他,既充满好奇又怀有揣测。
第二天早晨天已经完全放晴了。瑶铃女从地铺里揉眼起身,男子还坐在桌旁背对着他不知在用心摆弄什么,瑶铃女悄悄地上前,看见他脚边的地面上落了一本薄书,想了想,轻轻动作拾起,欲还时却犹豫地想了想,接着便暗搓搓地合起来,小心翼翼地藏在衣服里,卡在腰带下。
瑶铃女从后面戳了戳他。
那人也不回头,只转过一只手向他招了招。
瑶铃女高兴地跑过去,趴在桌沿看着他摆弄许多盒子。
那人声音柔软道:“睡得好吗?”
瑶铃女高兴道:“好。”
听到这里,那人也不禁惊异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怪的轻声道:“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王八蛋。”
这突然而然的一句毒舌让瑶铃女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什么?”
“没事。”那人又平静道,“夸你。”
瑶铃女:“……”
又捱了一会儿,瑶铃女打破沉默道:“我饿了。”
那人温柔地笑起来,却斩钉截铁道:“你先饿着,这边没饭。”
瑶铃女:“……”
瑶铃女有些郁闷道:“你这玩的什么呀,我们出去找点吃的好不好嘛。”
那人没有答应,反而还停下手里的动作问他道:“今天的天气好不好?”
雨后的清晨已将积存已久的闷热发泄殆尽,显得十分凉爽舒适,瑶铃女不明所以地往外看了看,词语匮乏道:“很好啊。”
那人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和蔼可亲地再次问道:“雨后初晴,正值舒爽之时,那你就从这里面,来选一个吧。”
瑶铃女扒着桌沿即使踮脚也看不见里面装了什么,便小心翼翼地踩着板凳撑着桌面站起身来,看到每个盒子里装的都不一样,各装有小瓶子匕首短剑布条什么的,甚至有一个盒子里还停了一只蝴蝶。
瑶铃女看着这些东西慢慢皱起眉来,毫无兴趣道:“你摆个地摊怎么连个豆沙包子都不卖,我就只想吃个饭。”
那人拿起其中一个小瓶子,扒开塞子伸向他道:“包子没有,吃下肚里的东西我只有这些。”
瑶铃女接过去后闻到一股药味儿,被熏的眯着眼又推回去道:“一点都不甜,我吃不下去。”
那人无奈道:“甜的吃多了会蛀牙的,偶尔换换口味也无妨啊?”
瑶铃女不接受道:“吃甜会蛀牙,吃这个会怎样?”
那人轻描淡写道:“吃了它的话,你大概能见到你姥姥。”
瑶铃女好奇道:“姥姥是谁?”
那人把瓶塞塞好放盒子里道:“不重要。”
瑶铃女够着身子,抓起里面一把匕首。
那人看他对匕首感兴趣,还颇为可惜道:“用它还不如刚刚那瓶药来的体面。”
瑶铃女在身侧唰唰地挥了两下,又喜新厌旧地放回匕首拿起了布条,还有些嫌弃道:“那刀子怎么那么小,比凌云片雪短了好多好多好多啊。这……”瑶铃女把布条扯开,除了布条什么也没有,不禁叹了口气,兴致缺缺道:“我还是喜欢凌云片雪。”
那人把装有蝴蝶的盒子推在他面前,问道:“这个呢?”
瑶铃女用手对着它扇了扇风,蝴蝶翩然飞起,绕了两圈,停在那人伸出的手指上。虽然这粉蝶很漂亮,但瑶铃女一点都不稀罕道:“我花园里多的是。”
“那可不一样。”那人温温柔柔地笑着,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它能让你们所有人都去见你姥姥。”
“所以说。”瑶铃女实在忍不住道,“姥姥是谁啊,为什么非要去见她?”想了想又犹豫着问道,“你又是谁啊,和我……那什么,有没有点什么什么……亲戚关系?”
那人倒是很干脆道:“有啊。”
瑶铃女闻言,看着他的眼睛赫然一亮。
那人继续平淡道:“你倒可以叫我一声舅舅。”
瑶铃女发亮的眼神顿时暗淡下去,总是触及他盲区的词汇使他郁闷地低喊了一声,有些无语道:“我又要叫你救救谁啊?那个叫姥姥的吗?”
那人:“……”
瑶铃女初出母怀,年幼无知,单纯至此,直到后来和明少居再见面时,怕是才能反应过来自己和他在昔水亭内究竟算什么境遇。
这也不怪瑶铃女迟钝,毕竟他那时头脑本就尚懵懂,在此之前也还从未见过谁像此人一般用着款款温柔的神色和语气说着那般危机四伏的话。
即使说到瑶铃女无法理解的词句,单观其脸色也完全和危险对不上号。
瑶铃女当时还一心扑在吃上,饥肠辘辘且百无聊赖地蹲在门边,用随手摸到的石子在门角画小猪鼻子。
那人在他背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