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娘在城外破败的小庙里,先是等了三五天,然后靠在门外看着青城的方向,又等了十天半月。
头顶上有人恶意揣测道:“看,没用的,他不来了。”
瑶娘已经习惯了他与自己作对的揣测,抱着凌云片雪,把手里最后几个包子陆续塞在口中吃下,然后快步走开,打算不再苦等,主动前去青城打听消息。
身后的人又说道:“罢了,既然你不死心,我不妨再帮你一把。你的画像已贴在城墙,守城人是不会让你进入的。”
瑶娘被他的话拦住,反问道:“你会有那么好心?”
那人高兴地笑了起来道:“这有何妨呢?不如让你自己去看个清楚,青城但凡戒严,他哪里能出来呢?我这也只是更顺利地让你认清而已,不会阻止你的。”
瑶娘默默无言,被他引入庙中,任他修饰自己伪装的人皮。
城墙上如他所说,是阻止她入城的画像,瑶娘拉了拉头巾,即使面容袒露也无人认得,可她还是被这强烈的拒绝刺得慌了神。
为什么?为什么?
瑶娘从守城人面前经过,脑中回想起那人不怀好意的揣测,心里开始有些慌乱。
她先去了一趟药房,然后远远的在谢家对面驻足看了一会儿,为了不露痕迹,她无法将刀带来,更无法在谢家团团包围之下带着谢蕴跑出城外去。
谢蕴还能不能出来呢?
他的伤怕是还没有好吧。
瑶娘焦灼地走到附近的露天面摊边,坐在简陋的长凳上,向老板娘说道:“大娘,给我来一碗素面吧。”
老板娘闻言边从案板上取面下锅边愉快地应道:“好嘞!姑娘稍等,马上就来!”
瑶娘看了一眼,此刻摊上除了自己还没有别的客人,便问道:“大娘,城外的画像是怎么回事?是要抓人吗?”
“哎?”老板娘热情道,“这我倒不清楚,不过看城内没有戒严抓人的告示,应该不是那么严重。”
瑶娘疑惑地试探道:“是吗?那她是谁?”
“她啊。”老板娘笑着答道,“好像是少城主新的相好吧,之前的警示哨据说就是抓少城主和人私奔来着。”
瑶娘心里有些紧张,问道:“抓到了吗?”
“哈哈!”老板娘回头看她道,“姑娘既然这么问,想必因为你是城外人吧。青城内哨声一响,街上除了逃跑的人便不会再有行人,目标那么明显,怎么可能抓不到他呢?”
瑶娘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心里很难受,但还是说道:“是吗?私奔……这么大动干戈吗?”
面熟了,老板娘拿碗盛面道:“少城主是城主的独子,从小任性惯了,据说挺严重的,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他和那个女人有什么恩怨,少城主被抓到时还被箭伤到了腿。”
瑶娘终于听到想要听的消息,极力平复着心中的迫切,像是随意一般问道:“是吗?谁伤的?这一箭怕是不轻吧。”
老板娘把面端放在她面前的桌上,笑道:“哎呀,这些我也不清楚,但是现在街上少了少城主,那可清净多了。”
瑶娘用筷子挑起热面,垂下眼睑掩盖失望神色。
慢慢地吃到一半,小摊上的客人也渐渐多了几个,聚集起面条的香气在路边蔓延,这时有两个饥肠辘辘的巡街的谢家门徒被吸引至此,找了座位叫道:“林大娘!先下两大碗肉丝面来!”
瑶娘一惊,下意识垂下头去,怕立即离去被他们发现自己慌乱反而不妥,拿着筷子的手指紧了一紧,加快吃面的速度,吃完的话那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大概是瑶娘的问话激起了老板娘的好奇心,她端着托盘去给他们送面的时候,不禁寒暄着问了一句:“少城主还在被城主关着禁闭吗?他的伤势如何了啊?”
其中有一个门徒道:“是啊,不过现在城主不关他禁闭,他也出不来了!”
另一个门徒应道:“对,我还头一次见城主生那么大气,鲜少把他痛揍了一顿,现在少城主还趴在床上养伤呢!”
老板娘闻言,唏嘘道:“呦——被城主揍了一顿,这怕是攒了几年的怒气一下子全出了,那可是不轻。”
先出声的那个门徒道:“私奔也就算了,城主最气的是少城主腿上的箭,说是被瑶娘伤了,他也不认,问他是否被哪个与他有结怨之人暗伤了,他也说不清,可我们城主只下了活捉少城主还不能伤到他的命令,在这城内捉到他又不是什么难事,我们自然不敢做这等多余的事情的。”
怪不得谢蕴没去找她。
他们虽然还在继续谈论着,但瑶娘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了。
瑶娘吃完面,把面钱放在桌上便往回走,当见到庙外躺在树枝上逗着蝴蝶乘凉的人时,瑶娘终于忍不住怒气,手从地面抓了一块石头来,对准了他的脑袋,恶狠狠地朝那边掷去。
那人及时躲开,在树枝被砸得摇晃之下不得已跳下树来,看着眼中满是杀气的瑶娘,得意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用?”
瑶娘打不中他,转而把面具撕下来,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你为什么要朝他放冷箭!”瑶娘气愤道,“你一定见到我孤苦伶仃才高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