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铃女睁开眼睛,再一次看到身边那柄安分守己十分乖顺的凌云片雪。
他扶着额头找落下的东西,周围杂草丛生,扒来扒去也只扒拉出了一小截枯黄的的断枝。
瑶铃女提着刀起身,环顾四周无人。
这他娘谁把他扔到了这种鸡不拉x的地方啊!
瑶铃女也不知自己到底昏迷多久,看天马上就要黑了,不用想都知道阿笙和苏子说会急成什么样,于是他掂着刀撒丫子就往山下跑。
跑着没两步突然眼前一晕,头隐隐作痛,瑶铃女手往头上一抹,沾了一手滑腻水渍。
瑶铃女看着手上红通通一小片,这才意识到刚才并不是梦中梦,而是自己之前从山上滚下来头撞到个什么东西晕过去了。
就这都没鼓轮到山脚,瑶铃女头脑晕晕的扶着手边的树感慨想道:这山可真高。
皮肉伤倒无大碍,主要是脑袋晕到发黑一时缓不过劲来,瑶铃女扶着树拄着凌云片雪,强打起精神亦步亦趋顺着模糊不清的山路往下走,走没几步,又倒下抱着头难受起来。
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几乎找不到合适的支撑点站起身来,太阳落山月卧云端,四周山风呼啸,就在他破罐子破摔想直接倒地不起的时候,远远的前方有什么东西在瑶铃女对焦不准的眼睛里晃了一下。
瑶铃女一怔,闭上眼存蓄一些精神,再睁开时,那里的确是有火光。
或者更确切的说,那一团长圆而晦暗的光,是灯光。
这里有人。
瑶铃女立马来了精神,趁着晕劲一缓,就朝那边跑了过去。
那灯光晦暗不明,却在黑夜中足以让人分辨,那灯光似有引诱蛊惑的引力,召唤飞蛾扑火甘之如饴。
但它就仍旧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瑶铃女可见而不可及,跑了许久距离并未见得缩短多少。
瑶铃女身上有伤没吃饭还有点缺血,跑了一段距离后头又晕起,整个人摔在地上又沉沉昏睡过去。
瑶铃女再醒,是被踩醒的。
细弱的爪子摁在脸上,几只麻雀无法无天的踩在堂堂玲珑谷谷主瑶铃女主人的脸上无忧无虑的扑腾。
瑶铃女:“……”
天已经大亮了,头也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晕眩,可那黑夜里若隐若现的灯光犹似存在于梦中一般。
这座山玄乎成这样,瑶铃女如若可能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往这里凑。
人迹罕至,除了土面上自己的脚印,就是鸟爪子印和小型兽类的蹄印。他往印象中灯光的方向走了很远,依旧没有发现除己之外的鞋印。
那他是怎么上去的?
瑶铃女汗毛冷竖,搓着胳膊凉凉的打了一个颤。
这么大的一个山头,也平静和谐的不像话,既没有占山为王的土匪,也没有霸领生灵的野兽,枝上野果无穷无尽,山涧泉水清澈冰凉,让他分不清是争斗前的安宁,还是争斗后的休养生息。
瑶铃女依旧是下意识朝着早已消失不见的如梦似幻的灯光方向那边走着,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一个粗糙钝圆的石碑,上面仿佛有字。
瑶铃女觉得他终于可以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立马跑过去看清。
真的是!他再也不要来了!
石碑很小,瑶铃女竖起两个巴掌都可以把它笼罩起来,碑上两道小字磨刻的痕迹很深,沟壑内朱砂颜色禁不住风吹雨打,斑驳褪色成黯淡碎块。
——取尔之心,以祭亡灵。
瑶铃女:“……”
就注定他倒霉了是吧!啊!
碑后面的那个即便很小很小比巴掌大一点那也能辨认出它其实就是个坟包吧!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瑶铃女气冲上脑,又蹲下晕了一阵。
瑶铃女缓过来时喘一口气,扶着树起身继续往前走。
走了两步摘了个果子,瑶铃女半死不活的啃了两口。
边走边吃着赶了几步路,他突然又把脚步顿住了,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嚼碎咽下,瑶铃女急急退了几步,继而转身又跑回那个碑前瞪大了眼睛看着念道:“取尔之心,以祭亡灵。取尔之心,以祭亡灵?”
这个口吻,他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唔,不可能。”瑶铃女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荒谬,于是他皱起眉用手指指尖蹭了一下那其中一点略微发黄的红褐色粉斑。
细碎的颜色被扣下贴在指尖,瑶铃女倒不觉得这些是颜料了。
此时瑶铃女心中隐隐有了一点答案,虽打从内心起并不置信但直觉却分明的告诉他现在正处于何处。
苏子说那一颗迷魂弹只能说防身抵挡一时不备,里面所含的药效即使再迅猛也不可能持续这么久。
难道那些人还能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谢家应该不会偷偷摸摸的做这种多余的事情,更何况流风朔雪家纹一现,玲珑谷何人敢伤他们半分,所以一身黑衣才更容易让瑶铃女反击伤害。
还有就是那这人手中武器长短皆俱参差不齐,这与不要钱般大量批发流风朔雪剑似的谢家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联系。
可他除了谢家之外,应该没和人结下什么梁子才对啊?
瑶铃女左想右想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