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蝉风品行高洁少年英才,端的是光风霁月贵气逼人,一身谢家白衣,更衬得如同谢家家纹般流风朔雪之姿仪。
仅仅在楼上惊鸿一瞥,姚鼓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然而谢蝉风出门即有雅间,身边更是多人环绕,倘若贸然前去,想必谢蝉风还未看到姚鼓,姚鼓就已经被别的什么人给应付走了。
姚鼓醉醺醺的往桌上一卧,心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死猪不怕开水烫。
脸什么的,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小跑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小二肩背抹布手提水壶,进门先把熏香点上,再一抬头,便见一个醉鬼实实的趴在桌上睡觉。
小二焦急的上前,知道这是住店客人,便想着将他叫醒并劝着他赶紧离开。
姚鼓打了个酒嗝继续酣睡,只做不理。
小二无法,这人抱紧了桌角,拽他时连桌子都拖动了几步,人却还赖在桌上。
小二便开始叫人,捉脚的捉脚,架臂的架臂,要一齐将他抬起往外运。孰料醉鬼骨节软的不像话,浑身扭的像条滑蛇,常常是小二们捉住脚架不住臂,架住臂捉不住脚,被抓得紧了还单腿朝上猛地劈个一字马,把他们的手通通扫开,醉鬼一脸无辜,还可怜兮兮的嘟囔道:“别闹,别闹!糖不在我身上。”
小二急得都要吐血了,不好和客人撕破脸又的确有些不耐,便威胁道:“这所雅间向来是谢少城主的专座,你在这里耍什么酒疯?你惹恼了谢少城主,你自己一个外来客肆无忌惮,别连累我们店家吃苦受累遭人指点!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要养活,可不比你肆无忌惮的潇洒无规矩!”
姚鼓终于睁开了眼,却一脸茫然含糊不清的回敬道:“啊……唔,不用谢。”
没跟你客气!
小二见酒鬼不听道理,便一下揪起姚鼓前襟:“少城主即刻便到,我等奉劝你最好早早的出去,否则等大人们来了惩戒你,那可是你自作自受,无人会替你出头挨揍。在这青城,手眼通天的可是谢家,你一个外乡人,在他们眼里又算得上什么东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执意要闹,待到大人们来时,别说我店家不再收留你,甚至于整个青城客栈,都无尔等立锥之地!”
姚鼓慢慢的撒了手。
其余人松了口气,赶紧把他拖起来往外扯。岂料这口气松的太早,好不容易过了门槛,酒鬼双手双脚不经意间又缠上了门扇。
小二怒气冲冲的转头。
“哇!”
小二头痛欲裂,几近低吼:“你哭什么!”
酒鬼惊恐的胡乱摇了摇头,接着那哭声歇斯底里激昂慷慨震耳欲聋上气不接下气其高低之有致衔接之流畅峰回路转之刁钻实谓之哭中经典。
小二看着周围渐渐被吸引过来的人群,内心在竭力嘶吼。
谢蝉风终是被哭声吸引了过去。
姚鼓见气氛刹那间鸦雀无声,抬头看了看,果不其然对面站了个翩翩佳公子,气质非凡风流俊逸。
谢蝉风走过去,问店小二道:“店家缘何这等喧闹?”
小二赔笑道:“不好意思少城主,这位外乡的客官喝醉了,不知怎么走的,闯入这间房里。如若不嫌弃,隔壁已经为您收拾好了,我等把这里收拾完了,您要想挪回来就挪回来,懒得挪了我就把屋子锁起来。不知您意下如何?”
“唔。”谢蝉风看了一眼姚鼓,也没有放在心上,很随和的答应道:“好,带路。”
等小二再次经过这间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还有喧闹,进去一看便又被气笑了。
姚鼓还在里面蹲着,丝毫不知挪让。
小二笑道:“还原处守着呢,人都走了。”
姚鼓被他说中心思,也只是瞄了他一眼,牢牢圈着柱子。
一群人拉不动他,小二也不再徒劳用功:“行了,再闹就没意思了,你出去吧,我得锁门。”
姚鼓依旧没有动作。
小二又催了两遍,见还不动,便妥协道:“行行行,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既然你是个醉鬼,那就在这睡个一晚,你什么时候知道叫门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行了吧。”
说着,门一关,接着“咔哒”一下上了锁。
等那一群人足音尽销,姚鼓这才慢慢松开手臂,面无表情的站起身。
先将门内门插拴好,再走到窗前将街外四周扫视一番,见并无什么人注意到这边,便将外套脱下撂在熏炉上,纵身从窗台上跃了出去。
但凡不与谢家人接触,他才不会去求。
他想让那人受的痛苦再多些,所以才会一拖再拖,但如果阿姜已经被捉过,那么无人坐镇只会是自己的损失。
让阿笙去找阿姜,比自己去瞎摸应该更容易些。他得去踩点,要么是他赶到那些人下一步动作之前完成,要么是阿笙他们赶到那些人下一步动作之前找到阿姜。
时间急迫,可能会破绽百出,但已经顾不得许多,再者说,破绽于姚鼓有用。
而雅间这边,谢蝉风正百无聊赖的用酒杯的底部磕着桌面,周围各位随行公子还在为之前的事情争论不休。
潭仙子此行成迷,近日连请谢少城主七次的举动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