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朝他小跑了两步。
“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丢下我不管。”
齐光晏及时停下步子,一人之间空下了刚刚好的距离,即不逾越又不生疏。
“我来,是想来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仰头,旋即姜阮脸上那笑容肉眼可见的褪色了一点:“问完就又要走吗?”
“还不知道。”齐光晏没有说假话,诚实告知。
她脸上的笑容少了大半的色彩,垂落视线,“那,你先问。”
语气听起来很是受挫。
齐光晏不知道为什么,他将这一切感受的极为清楚。
这让他心绪愈加的不稳。
“假设,假设万寻星是存在的,”齐光晏刚说这句姜阮就再度抬头看向自己,他咽了咽避开她眼神继续道:“那现在你自己认真的去感应,你是否应该跟着翁星阑去黄宁府,你是否要嫁给他?”
“万寻星?”姜阮念了念这称呼,直愣愣的看着他
齐光晏手心微微发汗,他想起码也应该听听姜阮亲口说的,他没办法只靠所谓的‘万寻星’几句话就做出断送一人姻亲的糟糕事情。
“……我不知道。”
她细细的感受着,一番苦恼后是这样的回答。
“怎么会不知道?”
“齐兄,你怎么回来了。”翁星阑突然冒声,打断了他的追问。
齐光晏眉心微动,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你走之后阮阮难受了好一会,我这几天正好没什么事情就过来陪陪她。”翁星阑从外门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些吃食。“你这会回来应该就不走了?事情办妥了吗?”
那些话灌到齐光晏耳朵里说不出的奇怪和刺耳,仿佛带着点催促又带着些对他回来而感到的诧异。
姜阮绕过他奔到翁星阑面前,兴致勃勃的检查着他带来的夜宵,看起来刚刚的苦恼已经烟消云散。
齐光晏视线追随过去,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大脑跟着也突然晕眩起来,他闭上眼扶着额角。
不对,好像哪里都不对劲。
翁星阑不应该这会突然出现,这么晚餐馆早关门了他更不可能带着那家的夜宵过来。
而他到底是怎么从奉车城过来的?这中间为什么没有一点记忆?
姜阮和翁星阑的声音一会近一会远。
脚下的坚实地面变的软绵绵,像是生怕他站得稳。
颅内那团雾好像又出现了。
“齐光晏,齐光晏。”
他听到姜阮急切的叫着自己,强迫的逼着自己睁开眼睛。
睁开眼的一刹那周遭声音如洪水一样出现。
“苏醒过来就好,没事了没事了。”
“还好不耽误明天的大喜日子。”
“我说你这几天就生扛啊?要不是姜阮发现的早你小子可就死书屋里了。”秦蒙说完推着他往外走:“快快,赶紧回去
别耽误他们两人明天的大事,我明天准时到啊。”
齐光晏糊里糊涂的发现自己到了渡业山,还没搞清楚什么就又被催赶了出来。
“你这几天经常在家里待着就发呆,人叫你三四声你才有回应,你说只是累了要连睡一两天,大家便真的还以为你没事。”姜阮上了马车说起原委,“然后我半夜被一阵心慌给慌醒,左想右想不对劲就跑到你卧房去找你,你不在我又去书屋找,结果就看见你昏死在地上了。”
“然后你叫人送我到渡业山?”齐光晏揉了揉发涨的脑袋。
“还好有我,要不然你可就完蛋了。”话到这她自豪的晃了晃脑袋,拍了拍胸脯:“我觉得以后不该说你是我改命的贵人,应该换我做贵人才对。”
“你之前说,你不知道和翁星阑的这结亲是不是应该做的事情,是不是?”齐光晏开口。
姜阮闭上嘴巴有些茫然的点头。
“但我出事,你清楚的感受到了不安,是不是?”
她犹豫了下又点头。
齐光晏吐出长长一口气,对外面车夫道:“改道,黄宁府。”
“好嘞。”
“为什么要去黄宁府?我明日就要嫁过去今天还有好些事情没准备,去了再赶回来就来不及了。”姜阮登时有些着急。
齐光晏摁住她的肩膀:“姜阮,我们去把婚事取消。”
“你在说什么?”姜阮睁大眼睛。
“你这婚事并不受万寻星的庇佑,”齐光晏强调。“姜阮,你感受不到半点指引那就是没有。明白吗?”
“你是不是还没痊愈?我们再回去吧?”姜阮转头对着车外的车夫道:“车夫,我们回去渡业山。”
“继续往黄宁府走。”
齐光晏的话显然是最有用的,车夫没改路线。
“我不要去黄宁府,你听明白了吗?”姜阮想要打开车门下一秒被齐光晏拽到了自己身边。
“坐好。”他伸手轻轻一扯将她拽了回来,倒在自己怀里。
“齐光晏?!”姜阮惊诧一声。
一人之间此刻距离是过去从没有的近。
他几乎快要能够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姜花香气。
“你松开我。”
他忙妥协的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