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悲伤能到什么程度?
我想除非亲身经历,没有人能把他形容出来。
但一个人承受压力的极限,是永远都存在上限的。林放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非常的坚毅了。
林放倒了,老陈还在咬牙挺着,他不能在倒了,要是他在倒了,整个勾魂山就失去主心骨了。忘川水灭了修罗火焰,直接就没入了峡谷的土石里,似乎又回到了幽冥,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老陈收了林放的葫芦,见他情绪稳定下来,我才问老陈要不要再去一次幽冥。
“现在不是时候,而且就算去了,也来不及了。先整顿一下山里的事,等小张醒来,我们在做打算!”老陈说着也看了眼天际,跟三叔一样长叹了一口气。
他们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们为何叹气。
天机殿里的人不出来,我们在下面做多少事都是无用的,没有了强者支撑,修罗界绝对会在发动下一波攻击,到时候,谁都活不下来。
老陈长叹了一声,命人把受伤的弟子都抬到老宅里。只剩下三叔、我和老陈的时候,老陈说了句实话道:“林初叔叔重创,复苏遥遥无期,不可能在出手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小张能尽快醒来,否则下一个黑夜来临,这里就是一片修罗火场。”
我不知道小张醒来能做什么,不过也没问,我相信林放和老陈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小张身上,那小张就一定能给我们带来希望。
只是之前预计小张还要四天才能醒来,现在已老陈的预估,从现在开始,到明天天黑之前,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小张必须醒来。
交谈的时间里,天色渐渐的亮开,我们悬着的心这才渐渐的放下,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渐渐的放松下来,我把钱开的破不袋还给了他。
钱开拿着破不袋,沉默了良久,哽咽的说了一句:“一个破玩意,你留着干嘛!”
空间法宝不是破玩意,甚至在沐熏他们那个级别里,它都算得上宝贝,钱开这样说,只是不想让我为了这样一个身外之物去冒生命危险。
我没有去解释,问她那中年男子的情况。钱开道:“我陪着他把剩下的骨血埋在了后山,现在情绪稳定了下来,但这种事,对谁来说都是一生的阴影。”
我拍了拍钱开的肩膀,没有在说什么。
太阳升起,勾魂山上被光芒照射,驱散了仅有的一点阴气,整个山头都变得祥和起来,而且那些破损的大地,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恢复如初,感觉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可惜,物是人非。
老陈调用了勾魂山的灵药储备,安排到中午的时候全都发放了下去。巡视了一圈,老陈拉着我从古宅里出来,朝着金殿走去。
途中他才跟我说:“天机殿情况不明,眼下勾魂山就剩下我和小张,谁都不知道明天过后我们还能不能活下来,我们唯一能相信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我沉默的跟在他后面,没有说话。
到了金色大殿门口,老陈把手按在门上的符文上,片刻之后符文发光,老陈没有推门进去,几秒后符文熄灭,他才拉我过去,让我把手按在符文上。
手掌才压上去,我就感觉手心被针扎了一下,紧跟着符文发光。老陈松开手,示意我推门。
我知道这时金殿的符纹认同了我的血脉,类似于对上了密码,稍微用力,金殿的大门缓缓开启,外面金碧辉煌,里面也是富丽堂皇。
老陈走了进去,给我介绍道:“林放的妈妈喜欢发光的东西,所以搞得珠光宝气,让你见笑了!”
第一次见墙壁上都镶嵌满了钻石,我脑袋里第一时间的确是冒出土老帽三个字,但这种见笑很快就变成了羡慕。
毕竟这样奢华的土老帽,谁不想当?
我吞了口吐沫,没有答话。
富丽堂皇的宫殿被分成了几个房间,老陈带着我朝其中一间房走去,然后才随手指了下其余的房间道:“那些都是卧室,里面也没啥,都是些身外之物。只有这间房里的东西,出不得任何的差错。”
老陈说着把门推开,房间有二十多平米,除了墙面上镶嵌满了钻石,房间里就没有多余的东西,正中间的地方放着一口翠绿色的巨棺,那材质,有些像林放给沐熏的那种翠绿色的石头。
棺材旁边有一个蒲团,小张就盘膝坐在上面,双目紧闭,三魂七魄还在不稳定。
老陈没有管小张,而是带着我走到翠绿色的棺材前面,用手按在上面的符文上,棺盖卡的一声,盖子像一朵莲花,成八片打开,翠绿的棺盖下面还有一层透明的薄膜盖着,下面是流转的一大片金色流云一样的东西,在金色流云里,有无数像经络一样的东西,缥缈虚无。
“这就是林放的父亲,具体怎么会这样,我也搞不懂,但若是整个勾魂山都覆灭了,他们还没回来,你一定要带走这口棺材,只要你和林放的父亲都活着,我们就还有希望。”
老陈说着松开手,棺材再次闭合,他见我没说话,回过头严肃的道:“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那怕是你最亲的人死在你面前,你都要不管不顾,保护好这口棺材,能做到吗?”
“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老陈见我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