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有一百多户人家,但刘姓和李姓都是独姓。
说起这刘老太爷,在我们村算是一个大好人、和事佬。哪家要是有个什么纠纷争吵,他劝两句,总能把事儿平了。慢慢的,村里人都尊他一声太爷。
要说他就是凶手,我都有些不太相信。
但细想下来,这其中也有可疑的地方。
我妈死的时候,他是目击者。赵福死的时候,他还是目击者!
要说凑巧,似乎也巧得太不寻常了!
从赵老三家出来,我没有回去,而是绕道去了朱大叔家。
朱大叔是我们村里的杀猪匠,我妈和我爹死后,我和爷爷的日子过得很苦,一天两餐沾油水的机会都不多。朱大叔听说后,每次出去杀猪,都会跟主人家讨要一些肝脏下水带回来送给我们家。这次爷爷的丧事上,他也是出钱又出力。
我一进门,朱大叔就赶紧放了手里的活。
赵家人霸道,赵福的事他说不上话,看见我脸上还有些许歉意,忙问我是不是又被赵老三刁难了。
我应了声没有,让他不要操心这事了。然后说了来意,想借他的杀猪刀用一用。
朱大叔杀了半辈子的猪,手里的刀不知屠了多少牲畜。都说杀生刀能避邪,今晚要是没有它,我恐怕很难活到天亮。
至于那女人,如果我什么都要靠她,她肯定会再提条件。
我不是很在乎能不能娶她做老婆,但我不能让爷爷的遗愿成为泡影。
所以我只有能够自保,不去事事求她,才能逼着她去做选择。
朱大叔一听我要借刀,急忙安抚我,让我千万不要想不开去做傻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爷爷也让我忍,可就算我想忍,别人愿意吗?
我撒了个谎,说晚上要搬去赵老三家,赵福又死了没几天,怕他家里不干净,想借刀去镇一镇!
朱大叔有些不信,看着我好一会,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声,进屋把刀拿了出来。
拿到杀猪刀我也不多留,朱大叔送我到门口,叮嘱我要小心用刀,别伤着自己。
中午的时候,赵老三联系了一辆小货车。他们家在城里有房子,别的东西都没带,就拉了赵福的棺材。
临走前赵老三不放心,又上门来警告我,让我不要耍花招,不然他花钱从外面请人来弄死我。
威胁了一通,小卡车这才出了村子。
赵老三一走,剩下的赵家人也就散了。这些人其实早就想溜了,只是碍于赵老三的面子,一直熬到现在,自然也顾不上继续监视我了。
不过我收了点东西,还是搬了过去。几乎我前脚才进赵老三家的门,那女人后脚就跟了来。
不得不说她也很神奇,来了有七八天时间,可村子里除了我,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存在。
当然,我对她也不了解。两人待在一个屋檐下,碰面也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稀罕跟谁说话,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下午我收整出来两个卧室,天一黑就躲进房间里,盘膝坐在床上,腿上横着杀猪刀,腰间挂着家里那个生锈的罗盘。
这罗盘虽然锈得都快看不出来样子了,但赵福上门的那一晚,它发出了异样的光芒。我相信它不是寻常之物,很可能是个宝贝。
那女人在窗口看了一眼,见我全副武装,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就走了。
自从爷爷死后,我已经六七天没合眼了,刚开始还能咬着舌头强打精神,可随着夜幕深沉,我有些熬不住了,头晕得厉害,眼皮子也是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这样坐在床上睡着了。
即便是睡着,我的神经也绷得很紧,最近发生的事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浮现,搅得脑子一团浆糊。
突然,脑海里的画面一变,我似乎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周围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正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点光亮。
此刻,我感觉大脑是清醒的,可看到的东西又不现实,如梦如幻,真假难辨,人也醒不过来。
我站了一会,感觉没有危险,这才小心的走过去。
靠近了,光亮里的东西也清晰起来,里面是一个人,他背对着我坐在地上,身上发着微弱的金光,在黑暗里,就像是坐在一道光里。
我刚要出声问他是谁,就听见他好像是在说话。我安静下来,那声音才慢慢变得清晰。
听了一会,我才听出来他说的竟然是和风水有关的东西,大到寻龙点穴,小到民间奇术,我听的入神,不知不觉就坐了下来。
天南海北的侃了很久,他突然提到了李家两个字,好像还问我什么来着。
我一时没听清,急忙竖起耳朵,结果就在他要接着说的时候,一团黑气突然从我小腹的地方冒了出来,瞬间就飘到那人身上,把他困在了里面。
被黑雾围困,那人身上的光就暗了下去,声音也变得弱小,模糊不清。
几乎是同时,我耳边传来两个孩童的笑声,听着有些熟悉,我一下就想起赵福,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从梦境中醒来。
窗外的风一吹,我才发现小马褂上余温未消,身上全是冷汗。
一口气还没松下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