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李凭七人还未打算来,疏君便叫来杜若,叫她去催催。连过了几日,也还停在七羽底下不敢来,她这一会儿倒是真的动了气,叫上杜若,再去催,这一次再不来,就打断他们的腿。
果然,还是要威胁才奏效。李凭几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也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叫叶湑拿来扫帚,簸箕,还有铁犁,哪块地送松了,哪颗草需要拔了,一应下手活全交给他们,凭他们怨天尤人,四处发火,甚至偷偷跑回七羽跟几个老人告状也都无济于事。
身上有把柄在她手里,看他们还敢偏袒。果不其然,经过几个老人悉心劝说外加威胁,这种办法还是奏效了。
等磨磨他们脾性,她才打算找事情给他们做。穿着下人的衣服,只叫几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颜面扫地,前两天还闷闷不乐,打碎了许多瓷器铜鹤,索性如此,疏君便将玄云几个金甲护卫安插在院中盯着,谁敢乱动,直接打断腿。
起初几人还敢反抗,后来武功不济,被玄云等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才稍微服气,然而更是对金甲护卫的凌厉感到了不可懈怠的仰慕。
每每打扫完,几人便撑着扫把铁犁拖了外衣仰慕与那一身金色盔甲的人们。时不时还要跑到金甲护卫的营地当中胡闹,给人送送饭,捏捏肩,好不殷勤,又不好意思说是慕名而来,只好借着说是疏君的慰劳。
然而能把怀忧吓成那个样子的绝非一般人,多年的坏习惯不是几顿打就能改掉的。
这日疏君正从宓瑶的院子过来,手里提着冰镇的荔枝,本来是见他们几人乖觉了,犒劳犒劳他们,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罢了。谁知回到院中的时候,几人还热络的汇报今日的状况,她才小夸了几句,面色有所缓和。将荔枝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对几人道:“大热天的,也给你们降降火,都拿去吧。”
顾生嬉皮笑脸的凑到跟前,笑道:“殿下,您快回屋去吧,外面酷热,瞧着太阳,皮都快给人烧焦了,您小心些,别晒伤了。”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殿下您快歇着吧,不然那几个姐姐回来又该数落我们了。”
这些殷勤的话语太不寻常,以前可没见他们这般,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眯了迷眼睛,冷然道:“我知道。”
几人笑着将她送至檐下,她狐疑的盯了几人一小会儿,又转头对靠在檐下的玄云道:“没出什么事吗?”
玄云对这几天悠闲的当差十分满意,温言道:“并未发现有何异常,殿下放心。”
疏君颔首道:“盯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玄云拱手称是,见她进屋去了,便叫身边的两人分散开来,在基台藤蔓下肃立。
不过片刻功夫,闻得里面传来焦香,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只听很小的枝丫声,疏君探出一颗头来,面色平常,悄声道:“去拿七根绳子来,找到了告诉我。”
疏君关上房门,找来午间盛放水果的木盘,用丝帕盖上,听得外面的敲门声,她将木盘托在手心里,一壁开了门。
外面日头渐高,就算有冰镇的荔枝降温,可还是挡不住渐渐刺头的阳光。几人时刻关注着屋内的动静,没听见预想到的尖叫声,都觉得有些奇怪,反而她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盘向他们走来。见她对自己那样好,这一时,几个人似乎有些后悔去捉弄她。
疏君笑盈盈的看着几人,可眼中有一瞬间的风潮暗涌,眼底寒气逼人。她将木盘放在石桌上,几个人正要去掀开丝帕,却被不知何时走到身后的金甲护卫一手擒住,一人手里抓一个,疼的几人嗷嗷大叫。
疏君向玄云使个眼色,他立刻会意上前将提前准备好的绳子一人身上绑一根。她平静道:“手脚绑在一起,露出一只手来,我可懒得喂他们,我相信你也不想。”
玄云脸上微微冒着冷汗,明明是暑天,却硬生生的憋出了凉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