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席雨茗闻言,瞳眸深处的凌厉一掠而过。
她速度极快地抽出短匕,转身刺向斜卧在沙发上的宫子傲。
宫子傲手腕微侧,用枪身毫不费力地格挡下席雨茗的攻击。
但在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过后,那把设计精美的伯莱塔手枪留下一道扎眼的划痕。
那是宫子傲最喜欢的一把枪。
……
宫子傲指尖摩挲着枪身的划痕,“甜心,没想到我们之间还会有这么一天。”
这种场景在他脑海中预演过无数遍。
但当真的有这么一天,他们刀剑相对时,他却发现,他根本下不去手。
刚刚,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一枪干掉席雨茗。
刀不可能快得过枪。
为情所困的席雨茗更是破绽百出。
宫子傲闭了闭眼,无奈地勾起唇。
算了,他又有什么资格说她。
他自己也同样是个为情所困的废物罢了。
……
席雨茗见宫子傲压根无心跟她打斗,便也放下短匕,“宫子傲,原则上我们算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所以你有权对我下达命令。”
“但是,”
席雨茗将手腕上系着的火狐手链解下来扔给宫子傲,“我现在辞职。”
她的语气果断决绝,仿佛十年的交情皆为泡影。
宫子傲单手接住手链,语调轻浮却不留一丝拒绝的余地,“我不批准。”
“甜心,看来最近你的记性不是太好,那我就提醒提醒你。”
“你占有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除去我,你是宫氏最大的股东,也就是继我之后的新一任董事,所以未经董事会允许,你没有辞职的权利。”
在他死后,席雨茗将作为唯一继承人接管公司。
这,是他唯一能留给她的东西了。
也是他宫子傲在江东存在过的证明。
……
“傲总,机票订好了,一小时后起飞。”
阿莞的出声提醒打破剑拔弩张的对峙。
宫子傲并未立刻起身,他背对阿莞抬手示意,“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阿莞走后,房间又只剩他们二人。
安静敞亮的奢华卧室显得更加宽阔。
宫子傲垂眸笑了笑,从沙发站起身,缓步走到席雨茗面前,替她轻轻摆正颈前的星星项链,“甜心,你猜我第一眼见到你是什么感觉?”
席雨茗从宫子傲的语气中察觉一丝异样,但又说不明到底是什么……
他莫名其妙的话倒有点像是……告别。
宫子傲整理好项链,抬眼,自问自答般开口道:“第一眼,我就认定你日后必定成为我手中的王炸。”
初见时,她身板瘦瘦小小的,灰头土脸从魔鬼窟走出来。
他站在高台上挑人时,一眼便注意到了她。
并不是因为当时的她长相有多出众,而是她的眼神。
那双漂亮的杏眸疲惫中带着冰冷坚毅。
其他走出魔鬼窟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只有她,表情淡淡的,仿佛一直都知道她有能力走出魔鬼窟,活下去,并且活得出彩。
第一眼,他便认定了她。
宫子傲无奈地勾起唇,嗓音平静,却像是哄着席雨茗,“刚刚是我不对,实在担心他,就去吧。”
“衣柜里有一件4a级的防护服,去时记得穿上,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对于宫子傲态度的转变,席雨茗一时费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呵。”
宫子傲轻笑一声,刮了下席雨茗的鼻梁,“甜心不关心自己的男朋友,倒管起我来了。”
随即,他挪开目光,语气也冷了下来,“有些人和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说罢,宫子傲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依旧像席雨茗每次见他时那样修长笔挺,单手插兜,散漫中透露出骨子里的高贵优雅。
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恶魔。
心狠手辣,果决暴戾。
做事从来都是斩草除根。
但冷血的恶魔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所以,直到最后他也没舍得亮出自己的底牌。
……
通往郊区的道路上,空无一人。
爆炸现场的十里开外,设有层层路障和醒目的标识,提醒人们此地污染严重。
席雨茗远远看见那一片还冒着白烟的废墟,心骤然沉了一下。
她换上宫子傲为她准备的4a级防护服,目光坚定,一脚油门踩下去,冲破围栏。
曾经气派宏伟的实验室已经面目全非。
四周的草木通通被烧个干净,尽是一片黑漆漆的荒芜。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焦糊味。
废墟旁立着一块很大的红牌:小心二次爆炸。
这里如今恍若地狱。
突然,一束银光刺痛席雨茗的双眼。
阳光折射在废墟的边缘上,那里赫然躺着一只银白色的狐狸别针。
是她买给纪烟衡的衣服上带有的那只。
她一直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