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地将人请进了房间。
刚开始态度还挺好的,然而坐下来刚聊了没两句,等喻幼知提起喻廉的名字,并介绍自己是喻廉的女儿时,这两个人的态度马上就发生了变化。
说话依旧是客气的,但态度显然已经没刚刚那么热情了。
喻幼知才问了两句,他们就摇头,表示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他们早就不记得了。
她并不意外,查案本来就是这样,不可能指望每一个人都愿意配合。
如果只是单纯的对嫌疑人,还可以用强硬的态度,或者搬出法条威慑一下,然而这两位都是从检察系统出身的前辈,办案经验远胜过她,最近这些年又在工作单位升迁做了小领导,不但官腔重,而且含糊其辞的本事也很老道。
没有收获,喻幼知只能礼貌告别。
其中一个见喻幼知准备走了,立刻扬起笑脸送客,热情且虚伪送她到房门口,还以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小喻啊,你爸去世都那么年了,当时的事,叔叔确实是不记得了,不好意思啊。不过叔叔也劝你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工作这么好,早点结婚生子,你爸爸在天上看到了才能真正放心啊。”
另一个则是自她提起喻廉后,眉头就一直没舒展开过,始终对喻廉的事避之不谈。
然而在喻幼知准备的离开的时候,他又突然叫住她,语气复杂地说:“孩子,听叔叔一句话,别查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每年清明和祭日的时候,记得去给你爸扫个墓,就够了。”
一连吃了两个闭门羹,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喻幼知靠着酒店走廊的墙发呆。
她低着头颅,像一只乖巧的猫咪。
贺明涔陪她站着,什么也没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当然懂查案碰壁是什么感觉。
但现实中查案就是这样,怎么可能一帆风顺。
自从喻幼知回到栌城以后,就一直在调查父亲的事,这不是她第一次碰壁,所以让她低落并不是又一次的碰壁。
而是她以为找到了父亲曾经的同事们,至少在他们这里不会碰壁。
毕竟从当年的各种合照可以看出来,父亲和这些人的关系其实还挺不错的。
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共事过这么久的同事,父亲已经去世,而她得到的却只有敷衍的回答。
她叹了口气。
“别叹这么早,不是还有两个人么?”贺明涔说,“走吧。”
喻幼知点点头。
然而刚准备走,贺明涔拦下她,弓下腰平视她。
在喻幼知的不解的眼神中,他掐了下她的脸,安慰道:“你知道我们局里积压了多少案子吗?有的案子查了十几年都没破,眼看着都快过诉讼追责期了,你这才多久,别丧气。”
喻幼知突然就扁了扁嘴,然后冲他张开手。
“干什么?”
“充个电。”
“我又不是充电宝。”
话虽然这么说,但贺明涔还是照做了。
狠狠闻了下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喻幼知深呼口气,决定去找第三个人。
根据贺明澜帮她查到的信息,当年的科室几人,这十几年来基本上都升迁了,唯独就只要一个人没有。
这人就是他们现在要去找的陈英。
他这些年非但没有往上升,反而还被下调到了栌城辖内某个偏远县城的检察院,虽然级别没变,但工作环境和待遇和市区没办法比,和贬职没什么两样。
贺璋现在已经是厅级干部,另外几个起码也是县处级别,唯独陈英还在科级打转。
很不正常,按理来说十几年的时间,怎么也该往上升一升了。
听了喻幼知的大概介绍,贺明涔淡淡说:“不是个人能力有问题,就是得罪人了。”
然而等他们见到陈英的时候,至少在外表上完全看不出这个人的个人能力有什么问题。
一身整齐干净的衬衫,人到中老年姿态仍然挺拔,也没有刚刚那两个人的啤酒肚。
喻幼知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主动说:“陈叔叔,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喻幼知,当年我爸爸留在办公室的东西,是您送到我家的。”
陈英皱眉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那你是喻廉的……”
“女儿。”
“啊,”陈英恍然大悟,上下打量她,“还真没认出来,都变成大姑娘了。”
然后又注意到了喻幼知身边的男人。
“哎,你不是昨天——”
出于礼貌,剩下的话憋进了肚子,没有说出口。
毕竟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当面好奇陌生年轻人的感情,不大好。
陈英请了两个人进来。
喻幼知注意到他在收拾衣服。
“您已经准备回去了吗?”
“还没有,”陈英随便整理了一下床上的衣物,说,“这次正好来一趟市内,就想着顺便去市内的几个三甲医院转一转,我母亲的肿瘤在县城的小医院做不了手术,想把她转到这边的医院来。”
在县城,连治个大病都是问题。
陈英笑呵呵地问:“小喻你现在在干什么工作呢?”
“跟我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