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似没看到王氏眼里的恼恨,不紧不慢的讲述,“从第一次在落水点发现的痕迹来看,董卓是自己走进河里的,这很容易让我们认为他是自杀或是意外。”
“但你的表现却给了我怀疑的理由。只是,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不留痕迹的。直到付掌柜提起,董卓经常炫耀你是个贤惠贴心的好妻子,会在他回家的路上点上几盏明灯,指引方向,以免发生意外。我这才恍然记起在你家附近的河边树上,确有几盏油灯,也才明白为何在董卓落水的那个地方,河里插着一根竹竿。为了验证我的猜测,前日我又去了那里,果然被我发现竹竿顶端有油渍,不仅如此,我还在河里捞出了那盏消失的油灯。”
云舒说着,示意衙役拿出证物。接过油灯,云舒指着上面的灯绳说道:“灯绳系得很巧妙,油灯快要燃尽时,灯绳也被烧断。等到天亮,也就不会有人发现河里亮着一盏通向黄泉之路的明灯,对吗?王氏!”
“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些什么?”王氏并不认账。
“不知道吗?是觉得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你干的吧!董卓死的那晚,大概在亥时初开始下雨,而你在下雨前带着这盏灯和竹竿出过门,这一点你的邻居朱大婶子可以作证。这与你之前的口供可不一致,不是做贼心虚又为何要撒谎呢?另外,还有这个!”
云舒指着衙役拿上来的雨靴继续说道,“这是我们在你家柴房发现的,你就是穿着这双鞋下的河吧!是不是后悔没有早点清洗掉鞋上的淤泥?”
云舒盯着王氏的眼睛,一步步向着她走近,“王氏,你很聪明,你用这样的方法让董卓顺着你的指引一步步走向死亡。是不是觉得你的蓄谋已久,你的完美计划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雁过留痕。不论是你还是董力,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王氏在看到那双被藏起来的雨靴时,就已经不知所措了。颓丧的跌坐在地上,看着云舒,眼里满是愤恨和不甘。
赵大虎和一帮捕快们看着满脸阴沉,不复以往柔弱可怜的女子,皆是不敢置信,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和对云舒火眼金睛的佩服中不可自拔。
云舒扫了眼众人的反应,又将目光投向正堂高坐的县令大人。就见冷面县令目光含笑,一脸自豪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堂下的少女自信飞扬,全身上下满是俏,堂上的青年气宇轩昂,眼角眉梢都带笑!
正沉浸在甜蜜气氛中的云舒,只见郁珩脸色一变,眼前人影一晃,就被圈进了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董力愤恨的咒骂,“你这个贱人,原来真的是你,是你故意泄露给我父亲取回了五千两银子,也是你找人在我面前挑拨,说父亲不会留一个子儿给我,我是上了你的当,才会一时冲动!”
“哼,没用的东西,你要是早点下手,我又何需亲自脏了自己的手!呸,父子俩都是孬货。”被郁珩一角踢开才免受董力袭击的王氏,也没了顾忌,不再装木作样,和董力干起了嘴仗。
……
一场闹剧结束后,董卓溺水一案也终于落下了帷幕。离新店开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云舒也准备回青石村带着弟弟们搬来县城啦。分身无术的郁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谢贤领着向北,以及跟着赶路的徐恭和田七坐上了马车。
云舒好笑的看着委屈巴巴的郁珩,主动拉上白净修长的手掌,笑嘻嘻地说道,“县令大人快别皱眉头了,吓坏了路过的百姓可不好!”
“胆子小能怪我?没心没肺的丫头,要回去了就这么高兴?”云舒笑靥如花,“当然啦,想我家可爱的弟弟们了,”见郁珩双眼微眯,又小声地说道,“回去就该想你了!这是不是就叫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微眯的凤眸瞬间绽放异彩,“嗯,本官准许你害相思!”说完在云舒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云舒偷偷看了看,见四周无人注视,又踮起脚尖亲了亲郁珩的脸颊。
郁珩还沉浸在脸上细腻柔软的触感中,就见云舒像偷了腥的猫一样,一转眼便上了马车。
……
青石村,范老为云泽断腿接骨,好一番折磨后,云泽终于喝下药睡了过去。院子里云景兄妹几人坐在一起,脸色发白,小小的身子不自觉地打着哆嗦,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云泽痛苦的哀嚎。直到范老背着药箱走出来,云景几人才缓过劲来。
云柏和云汐赶紧上前询问父亲的情况。此时,云景才发现蹲在地上的木木似有异样。
一声“范爷爷”的惊叫穿破小院,让略感疲惫的范老精神一振。快步走过去,才发现小小的人儿缩成一团。木木闭着眼睛,双手捂着耳朵,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停地摆着脑袋。范老赶紧捏开木木的嘴巴,将一张帕子塞进嘴里。一把抱起木木向着云舒家走去。
云舒一行人跳下马车便看到范老抱着木木向着小院疾步走来,后面跟着一脸紧张的云景和追过来的刘氏。云舒一惊,拔腿跑过去,“这是怎么啦?”正准备接过木木,就见眼疾手快的向北已经把小小的身躯抱进了怀里,朝着院里跑去。
范老身子一松,叹口气,边往院里走,边解释道,“木木应是受了惊吓,回忆起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被刺激到了,放心吧,我给扎个针,再吃点安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