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荀府。
秦晚人还没有抵达儋州城,街头巷尾已经在传荀家二少爷从外面打完仗带了个不三不四的野女人回来。
荀大人听到这个消息满面怒气,而荀夫人满面愁绪。
他们的大儿子荀澄平时看似顽劣,但好歹老老实实在儋州官府谋了不错的职位。反倒是这二儿子荀澈,有着好好的文职不做,非要去参军,一入军营就被困在了曲城。吓得两人数月未能睡个好觉。
好不容易朝廷派兵解了曲城之围,谁知刚回家没有多长时间的荀澈又突然不知所踪,终于得到信儿是被派往西南高原执行秘密任务,马上就能回来。
荀夫人和丈夫商量,赶紧给荀澈说一门婚事,将这个儿子紧紧拴在家里。荀大人觉得夫人的这个提议极好,两人一拍即合,便在儋州各家高门大户中挑选儿媳。选来选去,有那么几个大家闺秀十分不错,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画像,就等荀澈回府。可哪成想,荀澈竟然带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子回来,这让他们二人气不打一处来。
“夫人,你说澈儿这孩子从小循规蹈矩十分听话,怎么会办出这等荒唐事。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如此带回一个山野村妇,怕是现在给他说亲,那些高门大户家里也得有所怨言。”荀大人气得几乎要拍桌子了,“我们这家人刚刚来到儋州,根基不稳,就需要与当地人多多结识。最好的办法,就是能让澄儿和澈儿与本地大户家的女子成亲,你看看澈儿他弄得这一套,气死人了真是。”
荀夫人愁眉不展:“之前听婠婠说,澈儿在学宫里和一个小丫鬟不清不楚,如今这又从西南带回来个野丫头,我看澈儿还是得赶紧成婚,才能定了心。老爷你放心,我定是不会让澈儿把那野丫头带回咱们家里来的。”
两夫妻正说着,荀澄大步迈入厅中,笑道:“爹,娘,你们可别小看了荀澈带回来的那名女子。”
荀夫人惊讶地看向荀澄:“澄儿,你知道你弟弟带回来的女子是什么人?”
荀澄将手中一份户籍册交给荀氏夫妇:“爹,娘,你们看看这名叫‘万安’的女子的名籍再说。”
荀夫人站起身凑到荀大人身边,两人定睛一看,又对视一眼,不敢相信地望向荀澄:“怎……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这名籍上盖着官印,是沛郡州牧鹿大人亲自寄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您二位。”荀澄笑着道,“您二位刚刚说的山野村妇野丫头,可是妥妥的贵籍女子。”
“可是……可是但凡贵籍女子,都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可这名女子怎么没有父母亲属关系,单单只有她一人就是贵籍。”荀大人摸不着头脑地说。
荀澄微微一笑:“单单一人也能成贵籍,这就说明万安这名女子绝不简单。估计身份神秘不能为外人道,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通知咱们家,让咱们放心这名女子的身份绝对够与咱这荀府门当户对,说不定咱们还高攀人家了。”
荀夫人望着那名籍深深叹气:“可就算是这样,这个叫万安的姑娘和澈儿大婚,也得有三书六礼吧。她若没有高堂,我们怎么行这一套程序呢?”
荀澄坏笑着看向自己的母亲:“娘,您刚刚还叫人家野丫头,看到这名籍,就变成万安姑娘了?”
“你这个臭小子,”荀夫人瞪了荀澄一眼,“我在这里给你说正事,你在这里给我乱开玩笑。”
荀大人将名籍看来看去多遍:“澄儿,你娘说的没错。就算知道了这姑娘是贵籍出身,但是这聘礼定多定少,咱们也不知道啊,而且就算定下,也不知该往哪里去送。”
荀夫人跟着说:“不知这万安姑娘自己有没有家底,能不能有场面的嫁妆。若是什么嫁妆没有,我们家这脸面也是不好看的。”
荀大人一听连连点头:“夫人说的是。虽说我们家并不在意女方家里能给多少陪嫁。但若是分文没有,确实也说不过去。”
荀澄无奈地摇摇头:“爹、娘,这种事呢就不由我操心了,我就是代转一封信,别的我可管不了。”说罢,荀澄拿着扇子扇着风,大步转身离开了厅堂。
荀夫人将那名籍册子从荀大人手中拿在了自己面前,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刚刚的担忧没了,新的烦恼又有了。
儋州城码头,秦晚下船踏上栈道,看到无数船只停泊在岸,椰风海韵,礁石沙滩,一步一景。和北方寒城一年三季的萧瑟相比,这里充满了勃勃生机。
荀澄带着荀府的家丁来接他们二人。
“小六,好久不见。”荀澄笑着走到秦晚打着招呼。
秦晚向荀澄摆摆手:“好久不见,荀澄少爷。”
荀澈上了一步挡在了他们二人之间,对自己的亲哥哥勾起嘴角冷笑一下:“荀澄,以后你见到她请保持五步,不十步开外的距离。”
荀澄不屑地一挑眉:“只要小六还没嫁给你,我都有机会。”他一偏头绕过荀澈看向秦晚,“我说的对吧,小六?”
秦晚大方地笑了笑:“荀澄少爷,您还是这么会开玩笑。”
听到秦晚这么说,荀澄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谁叫我是兄长呢,从小到大我都让着他。”
荀澈翻了个白眼,面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