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城,宣政殿。
无涯将荀氏兄弟的所有信息呈给宁锡昭。
宁锡昭看着纸上荀澄荀澈的所有信息,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从所有消息来看,他们不过是两个十五岁的普通世家少年,除了有点才学,并没有什么特别独特之处。
“或许是本王想错了,”宁锡昭靠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本王以为是多么优秀的男子,原来是这般普通的小孩,还不至于让娘娘特别在意。”
无涯看到宁锡昭松了眉头,他也默默放松了些:“昭王殿下,中秋节云下学宫休沐,大部分学子都已经离开学宫回家过节。”
宁锡昭看向无涯:“娘娘呢?”
无涯道:“娘娘她留在了学宫,并没有跟着闾丘家大小姐和荀氏兄弟一同前往青州荀家。”
“他们竟敢将她一个人留下过节!”宁锡昭突然大怒道。
无涯被吓了一跳,头上全都是冷汗::“殿下,娘娘也不算一个人过节,烈馐司监陪着呢。”
“立即安排,本王要去邹城陪她。”宁锡昭当即下令。
无涯一听立刻又紧张起来:“陛下,现在是中秋团圆节,如果您此时离宫去邹城,陛下那边咱们要如何交代?”
宁锡昭被无涯猛地提醒,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青池马上回朝,有他陪着宁缈即可。”
无涯一听,心想这可不得了,赶紧又劝道:“殿下,现在朝中已经有议论声说您和陛下不睦。如果您这个时候离开,不就坐实了这个传言。而且陛下特别安排了中秋夜宴,如果您不参加……”
宁锡昭闭上眼睛,眉头深锁,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对无涯道:“陛下那边不用管她,本王已经受够了和她之间这虚假的关系。即刻去备车,我们立即前往邹城。”
……
重华殿内,宁缈正和司绣房的尚服讨论着中秋宴上宫裙的绣样,斐儿匆匆回到殿内,严峻地跪在地上:“陛下,斐儿有要事禀报。”
宁缈看斐儿的表情焦急,立即挥挥手屏退左右,随后问道:“怎么了?”
“回禀陛下,昭王殿下已经离宫前往邹城。”
斐儿这句话说完,宁缈整个人都懵了:“斐儿,你说什么?!”
“陛下,昭王殿下去邹城了!”斐儿又重复了一遍。
宁缈瞬间震怒,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椅臂,恨得全身都在发抖。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宁锡昭会在这时候离开寒城。如此一来,她精心准备的中秋宴会有什么意义。
斐儿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宁缈身边:“陛下,后日就是中秋宴,昭王殿下不在的话……”
“他不在,还过什么中秋!取消宴会!”
斐儿:“是。”
宁缈怅然地走向重华殿外,看着那满树微微泛黄的银杏叶。
风起,偶有叶落。
宁缈站在风里,抬手取下头上的钗环,任由原本一丝不苟绾着的长发散落在风里。
斐儿赶紧拿了一件薄披风披在宁缈肩上:“娘娘,起风了。”
宁缈挡住斐儿的手:“斐儿,你说我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如果锡昭爱的人是别的女人,或许我还能杀而后快。可他爱的人竟是我的母后,还爱了她那么多年。”
斐儿:“娘娘……您别这么说,昭王大人对您和两位小殿下一直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的。”
宁缈“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母后当年离开时对他的嘱托罢了。母亲让他护我,所以他留在我身边,母后让他帮我,于是朝纲大事他竭力承担,母后让他娶我,他也没有任何反抗就那么娶了我。现在母后回来了,他觉得他该做的都做完了,就要去母后面前讨赏,希望母后能多看他一眼……自始至终,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母后一人,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我用了十六年的时间,却什么也没有改变。母后一出现,他连敷衍我都不想再敷衍下去。”
斐儿看宁缈如此,疑惑问道:“可是陛下,斐儿不明白,您明明早都知道昭王殿下如此,为什么还要嫁给昭王殿下呢?”
“因为我喜欢他,我从五岁就开始喜欢他,从母后将他第一次带到我面前时,我就爱上了他。”宁缈叹息着,“斐儿你知道吗,那是一个樱桃成熟的夏天,我在樱桃树上,从翠叶红果中看到他站在树下,英俊的面庞,有点冷又带着骄傲的目光,我从未见过他那么好看的少年,就在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他必须是我未来的夫君。后来我用了十六年的时光去爱他,为他付出了全部的时间和心思,还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是这般绝情,对我甚至不带一丝怜悯。”
斐儿:“陛下……”
宁缈愤恨道:“这一切都是母后的错,如果她不曾带锡昭出现在那个夏天,如果她不曾要求他爱我娶我,如果她离开就不再回来,我们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母后她夺走了父皇的心还不够,她还夺走锡昭的心,凭什么她能这么做!为什么她非要又回来!”
宁缈狠狠地咬着牙,怒火攻心,无法饶恕。
斐儿说道:“陛下,您别这么想,记得您跟斐儿说过很多次,秦皇后娘娘心里只有先皇陛下,就算昭王殿下去找娘娘,娘娘也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