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每个人都吃好了,荀澄带着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的婠婠先乘车回学宫,荀澄以要买些画材为由留下了秦晚陪他走着回学宫。
灯火阑珊,他们两人地并肩走在路上。
半晌荀澈开口:“婠婠没有什么心眼,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秦晚淡然道:“大小姐说的是实话,倒也没什么可避讳的,而且我也不觉得她是无心突然提起,而是在有意提醒我们两个。”
秦晚这句话说完,二人陷入沉默。
街旁的商贩忙碌着生意,归家的百姓三三两两地走在路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若是偶尔擦肩而过,也没人会特别在意。
“荀澈,我不在意做你的妻妾还是丫鬟奴婢。”秦晚说道。
荀澈:“晚儿,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秦晚笑笑:“倒不是我自轻自贱,是我真心觉得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需要再用任何形势来定义。”
荀澈:“……”
秦晚悄悄伸出手,挽起荀澈的手臂:“你在这里,我就已经感谢天地,不敢再多奢求什么了。”
“哪怕我娶她人为妻,你也不在乎吗?”荀澈问。
秦晚叹了口气:“在乎自然是在乎的,还会难过和伤心,但是比起你的青睐和爱,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更重要。我也不想让你为我多做什么,更不需要跟你父母长辈抗衡争取,你只要平平安安就好,甚至是喜欢我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过勉强,顺其自然就好。”
荀澈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秦晚:“晚儿,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那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可我不是易碎品,不需要你担心成这个样子。”
秦晚深深吸气,认真地说:“荀澈,我因为你在而在,这世界因为你在而在,你比什么都珍贵,所以我必须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荀澈怔忡地望着秦晚,他心中震撼又充满疑惑。他看到她眼底的郑重和纯粹,没有任何虚假的修饰和刻意的讨好。
她的话发自肺腑,带着如深海般沉重的深情,看似平静,实际上掩盖着无数波涛汹涌。
荀澈此时心中立誓,此生非秦晚不娶,即便如婠婠所说他的婚姻受父母之命控制,他也绝不会听之任之。
秦晚看荀澈这般严肃,立即笑笑:“天色不早,我们赶紧回去吧,无论以后怎么样,我们俩现在好好地过好每一天。”
荀澈心中已有决心,便对秦晚笑笑:“好。”
两人并肩走在回学宫的路上,秦晚避开刚刚的话题,与荀澈聊着学宫里的八卦趣事。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了一段,离开街市快到学宫时,秦晚默默松开荀澈的胳膊,与他保持一拳的距离。
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队黑衣人讲荀澈和秦晚包围起来。
荀澈第一反应就是将秦晚护在身后。
秦晚冷目盯着这些人,猜测着他们的身份。这些人虽然讲他们二人围住,却没有抽出兵器,这说明他们暂时没有伤害他们二人的意图。
但秦晚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荀澈冷声质问:“你们什么人?!”
这时有一黑衣人走上前一步,撇了一眼荀澈,转而向秦晚恭敬行礼:“微臣参见娘娘。”
荀澈听那黑衣人如此称呼秦晚,惊讶地看向身后的秦晚。
秦晚皱眉。这一声“娘娘”,听起来就像一句诅咒,一个梦魇。她挣脱不掉,逃避不了,只能面对。
“谁派你们来的?”秦晚冷声问。
“回禀娘娘,我等奉陛下之命,这些年一直在九州各处寻找您,前不久我等在蓬莱郡得到了您的手书笔迹。”
秦晚意外,若他们真是缈缈的人,按理发现她后应当白日正式来迎她返回寒城,怎么会在夜间埋伏堵路?!
“口说无凭,你们怎么证明?”秦晚厉声道。
此时带头者从袖中取出一长型木匣双手跪承给秦晚。
而此人一跪,他身后的一众黑衣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秦晚拿起木匣,轻轻打开,低头一看。金色的朱雀簪子时隔十几年又回到了她的手里。一时间她愣在原地,心绪难平。
秦晚合上木匣,问向那人:“说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陛下有令,请娘娘您离开云下学宫。”
“离开?她要我去哪儿?”
“陛下说娘娘不可留在戎国。”
“如果我拒绝呢?”
“陛下说,为了社稷稳固,朝堂安宁,请娘娘您三思。”
秦晚:“她要软禁我?!”
“陛下想保护娘娘。”
秦晚冷哼:“说得漂亮!”
黑衣人拱手一拜:“娘娘,三日后我等会来接娘娘出发。”
秦晚咬着嘴唇,凝眉道:“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全体黑衣人再向秦晚行叩拜之礼,随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月色寂静,秦晚的思绪却如惊涛,一时间她感觉自己血压爆表,心脏病也快要犯了。要不是身旁还有整个懵掉的荀澈在,这时候的她估计已经要气得拿头撞墙了。
缈缈个臭丫头!
翅膀硬了!
敢给她来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