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看着苏瀚给她的军报,全身颤抖,完全不敢相信里面的内容。
秦晚知道,苏瀚没有必要在军报上故意作假。就像苏瀚说的,他和宁亦如果同时从潼门关南下到应阳,苏瀚走西路,宁亦走北戎官道,那么按道理来说,北戎军的速度至少要比西狄大军抵达应阳的速度快一个整天。
而军报中也十分清楚地写着,西狄斥候探查到北戎军撤回寒城,完全没有南下的意思,这才让苏瀚没有后顾之忧地直接攻打应阳,并还有时间在攻下应阳后掠夺物资,坑杀战俘,烧毁城池……
宁亦,确实放弃了应阳城。
无论秦晚再怎么一遍遍地翻看那些军报,想要找出一条与这条结论相悖的信息,她始终徒劳无功。
秦晚呆坐在桌案前,双头撑着头,大脑一片空白。
苏瀚看她伤心又失望的样子,心中心疼,赶紧让下人给她端上一杯热奶茶:“喝点暖和的……”
秦晚接过奶茶,杯壁的温度传入掌心,让她稍稍感觉好了一点。
她转过头看向苏瀚,问:“你要是宁亦,是不是会跟他一样这么选?”
苏瀚立即正色地伸出三根手指:“不会!绝对不会!若我是宁亦,肯定第一时间啥也不顾地来救你。”
“骗子!”秦晚生气道,“你们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大骗子!鬼才信你们的话!”
秦晚撂下杯子,站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去。
苏瀚一看赶紧上前拉住她:“宁亦是大骗子,可我绝对不是!我对你的心明月可鉴。”
“得了吧,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说过这么句话?”秦晚甩开她的手,踏出了庭院的门,径直往玫瑰园走去。
“只只你去哪儿?”苏瀚在后面追她。
秦晚头也不回地大声道:“这里面的东西我都不要了,这院子我也不要了!从此以后我秦晚和他北戎宁王再无半点关系!”
苏瀚一听这话,唇边露出了笑意,赶紧紧走两步来到秦晚身边,笑嘻嘻地问她:“只只,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啊?馕包肉?大盘鸡?牛肉面?”
“什么都不吃!心里堵得慌!”秦晚两手叉腰大步走着。
苏瀚哄她:“别啊只只,你别因为生宁王的气,朝我发火啊?”
“我就冲你发火!就冲你发火!你别惹我啊!再惹我我不仅骂你,我还揍你呢!”秦晚握紧拳头,直接向苏瀚身上砸去。
苏瀚也不躲,硬生生受着:“行行行,你只要能消气,怎么打我都行。”
秦晚一听,又狠狠地砸了两拳:“这是报你在宴会上扇我那巴掌的仇!这是报你当时把我关在小黑屋三天没吃没喝的仇!”
这两拳秦晚用了全部力气,苏瀚连真气都没用,就让她实打实地砸在了胸口。
“打完了还生气吗?”苏瀚问。
“还生!”秦晚不给他面子,继续往前走。
“怎么样才不生气了?”苏瀚又问。
秦晚想了想:“我要你把白玫瑰园的玫瑰全砍了,改种我最喜欢的海棠,然后把玫瑰园的名字改成海棠园!”
苏瀚愣了愣,随后开心地点头:“只要只只能不生气,让我把整个方圆城的玫瑰砍了都行……”
他们二人这样打打闹闹地往前走着,而这一切被树丛后的苏容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她脸色阴沉,恨意丛生:“她竟然要砍掉我的玫瑰!她凭什么砍我的玫瑰!”
孔箐站在苏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左手掐着自己的右手,几乎要把指甲深深扣到虎口的肉里。
苏容咬着牙对孔箐道:“我绝对不能让她继续活着,这次我一定要杀了她!”
……
苏瀚果然信守承诺,将玫瑰园里的玫瑰藤全都砍了,有些都已经在这开春发了芽,却完全没有被怜惜,被园丁毫不留情地拔出泥土,扔在了一边。
秦晚看着自己也有点心疼,不过孔箐告诉她,苏容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玫瑰时,她就知道,想要彻底惹怒苏容,这些玫瑰留不得。
秦晚躺在房间里,桌上床上摊的都是她向苏瀚要来的西狄博物志。她每日没事就看看,有不认识的字就圈起来等苏瀚回来问他,这样的日子过的百无聊赖,却也没什么不好。
正当她准备将这些博物志收拾收拾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她趴在窗户边从窗缝里往外看。竟是苏容不顾阻拦带着一队天狼营的士兵冲进了玫瑰园,咔嚓锁住了秦晚房间的大门,并把所有大捆大捆的刚刚被砍下来的玫瑰枝子架到了房间外面。
只见苏容点燃一根火把,充满杀气地站在屋外,对屋内的秦晚大喊:“你敢砍我的玫瑰!我现在就让你给我的玫瑰陪葬!”
说着她扔下火把,直接点燃了玫瑰花枝。
秦晚从窗口后退两步,迅速找了一块毛巾用茶壶里的水打湿,然后放凉上易燃的帷幔全都撕扯下来,放到离门口最远的地方。然后她淡定地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火势愈演愈烈。
孔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