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对南梁的政策是志在必地,而对是否攻占巴蜀两国的态度模棱两可。”
“那你要我怎么办,也学梁帝那样把你拱手相让?秦晚,你也说我不是梁帝,我会杀了所有想要夺走你的任何人,像我父王囚禁我母妃一样囚禁你一生一世,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让你是我一个人的!”
“你母妃……?”秦晚不解,她一直以为蜀王对季言的母妃是始乱终弃和暴力强占,可现在听季言的语气并非如此。
季言靠在墙上,看着秦晚,默默苦笑:“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秦晚,我是我父王的儿子,我只会做和他一样的事。”
“季言,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秦晚不解地问道。
季言眼神中渗出痛苦,深吸一口气对秦晚讲到:
“当年我父王路过仙霞派见到了母妃,就此深陷对母妃的爱恋中不可自拔,甚至不惜强行掳走母妃,将她占为己有。母妃以死相逼,她威胁父王,只要他靠近她三丈之内,她就立即自尽。后来母妃得知自己怀孕,不得不离开师门,独居在巫山密林之中,父王每半年会来探望我们,却只能在那块我们一起练剑的江岸上远远相望。就这样一共过了九年。待我九岁时,父王染病,因缺少子嗣,掌印内侍来到我母妃面前,求她看在我的面子上来到蜀国为父王医治,病医好了,但父王便将母妃强行扣下,不允许她再回巴国。母妃因失去自由又终日惶恐抑郁成疾,不久精神就出了问题,她什么都忘了,想不起父王,也想不起我。”
秦晚看着季言,这个故事原来和她想的不一样:“可你父王为什么对你下手那么狠,把你打得如此严重?”
季言回忆着说道:“有一次我课业完成的不好,父王气怒,当着母妃的面扇了我一巴掌,就在那一个,母妃神志恢复了正常,挡在父王面前哭求他不要打我。从那以后,父王发现,只有在他对我暴力以待时,母亲才会记起他是谁……所以……”
“所以他就开始变本加厉的辱骂你,虐待你……但你却因为他是为了唤醒你母妃,所以才不反抗?”
“……是。”季言慢慢呼了一口气,“后来父王也疯了,开始收集和母妃相像童女,辱骂鞭笞每一个不顺他心意的人,变得狂躁、暴力、难以容忍任何地反抗……他周围的所有人只有巴结讨好他,才能免于被惩罚。”
“但你母妃是不是就算是失去常人的意识,失去对他的记忆,也仍旧拒绝他?”秦晚问。
季言看向秦晚,肯定地点了点头。
“……”秦晚咬了咬嘴唇,原来有些故事,真的不能断章取义地去听,“我杀了你父王,你是不是恨我?”
季言摇摇头:“他或许也在等待一个人来终结他这一生吧……毕竟他也从未幸福过。”
秦晚走到季言面前,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一股脑将心底的话和盘托出的少年。她忽然想起之前自己故意不语他共情,从而用来伤害他的手段,此时心里有些愧疚,也着实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季言,我应该早点问问你这个故事。对不起,是我妄做判断了。我还以为你父王对你母亲……”
“没什么,所有不知内情的人都像你一样认为是父亲一直在囚禁折磨着母妃。”季言宽慰地对秦晚笑笑。
“实际上你父王和母妃之间,才是真正的互相折磨……他们这场角逐里,没有谁赢到了最后。”秦晚共情道。
“是。秦晚,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对母亲那般依恋和喜爱,母亲总是冷漠而高傲的拒绝,甚至有一段时间,我故意和母妃作对,来发泄对她的不满。在遇见你之前,我都在怨恨她,如果她能早早接受父王,我的生活也许也会过得非常幸福,至少不会因为为了唤醒母妃的记忆而遭受毒打……”
季言苦笑着,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划过他俊俏的面颊,他看向秦晚,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但我现在知道,是父王一开始就错了,即便是因为喜爱和深情,也不应该在我母亲拒绝的时候做出那样的事……自从认识你以后,我才明白母妃一生骄傲,面对父王,她从没有接受,也不曾屈服,她就是那么倔强,即使赔上了自己的一生,也不认命。我母妃那般高傲,是父王他的自私毁了她,他死有余辜。”
秦晚替他难过,伸出手臂,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问道:“那你母妃现在人呢?她现在还好吗?”
季言吸了一口气:“我带你去见见她吧。”
季言领着秦晚,穿过蜀国的王宫,走过一片一人多高的紫阳花夹道的小径,来到一处僻静清幽的院子。
季言遥遥指向蓝紫色花海中的一位女子,她的容貌与季言有着七分相似,皮肤白皙如雪,眼睛像洋娃娃一样美丽,若不是季言说她是他的母妃,秦晚甚至认为那里坐着的就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
此时她坐在精致的石椅上,气质高贵端庄,静静地仰着头看向天空,唇边带着笑意,眼中没有恨,只有天上的流云。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秦晚忽然领悟了云枯大师的话,什么叫做:若不以心生心,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