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台上,秦晚可以俯瞰整个北戎皇宫。她看到禁军开始向整个皇城内外快速布放,并在这断魂台所在的皇宫北山下大量涌来。
“陛下已经准备举兵准备和宁亦的北戎军对抗了……”
难道说宁亦真的要为了她与陛下对立?
不要……
不可以!
她不想死,但也不想看到宁亦与宁弦对立,甚至决裂,无论谁输谁赢,结果都只是两败俱伤。
为什么会这样……?
旁边的太卜令走到秦晚身边,望着皇宫内集结的禁军,对她说道:“看来国公大人和司徒大人要动手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秦晚瞪向太卜令。
太卜令捋着胡子嘿嘿笑道:“宁王功高盖主,藐视皇权,国公大人和郎中令司徒大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日便要借此机会除掉宁王,为我大戎以绝后患。”
秦晚听到这话,恨道:“你是常国公的人?!那卜甲被你动了手脚?”
太卜令摇摇手指:“微臣动了手脚不错,虽然出了些小岔子,但是结果反正都一样。”
秦晚沉下眸子问:“杀宁亦,可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不不不,”太卜令嘲讽地笑道,“陛下个奶娃娃懂个啥。逼反宁王,当然是郎中令和国公大人共同的意思。咱们陛下最听司徒大人的话,早朝上司徒大人说了两句,娘娘这不就被带到这儿来了。”
“司徒星河……”秦晚极目远眺,终于在重华殿的位置,看到了已经骑在马上手执长枪的司徒星河。
秦晚静静看向皇宫外的寒城,从她的位置,若是北戎大军入城,她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可等到所有禁军布防到位,远处城外仍未看到北戎军的人影,甚至连一片“宁”字旗都没有看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到了晌午时分,并未传来北戎军攻击皇城的任何消息。
秦晚的手腕已经被铁链勒得通红,肩膀也开始麻木,她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
“原来我就像是一个明知道答案的证明题,一次一次地用不同的方法和步骤来证明已知的结果,有意思吗?有意义吗……”
这时,一位小太监匆匆上了断魂台,低声对太卜令说了几句。
“什么?北戎军撤出寒城京畿三十里?!”太卜令惊讶地大叫,“宁王竟然让北戎军远离寒城……哈哈,太好了!”
太卜令走到秦晚旁边对她说道:“秦小夫人,微臣本来还担心,虽然城外有国公庶卫军二十万和禁军十五万再防着北戎军攻入寒城,但北戎军三十五万人也不是吃素的。万一这宁王北戎军打入皇城,禁军和国公大人的庶卫营不一定打得过。可现在看来,宁王殿下识时务,根本就没准备开战。小夫人,别多想了,宁王殿下已经不管你了。人啊,就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别惦记了,咱们就一起等着天雷,您归西,微臣交差,就完事儿了。”
秦晚没有理他,而是远远看着摄政王府的位置,死死咬着嘴唇,竭力忍住恐惧和心痛。
北戎军撤退三十里。
撤退……
三十里……
北戎大军撤出京畿,也就表明,就算袁英和白子仙有心救她,都已经是不能的了……宁亦不仅不救她,也阻断了其他人想要救她的路。
秦晚想着想着,一个没忍住,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
“宁亦,你够狠,真的够狠……你对你的国家,对陛下够忠心!我秦晚认输了……”
秦晚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秦晚想:神仙的想法和凡人总是不同,皇帝的想法肯定也和普通人不一样。也许换作是她,她也会即刻处决一个预言中的祸乱,以安抚天下民心。
帝王这样抉择,没有错。
宁亦选择支持他,没有错。
他们不能上了司徒星河的当,不能中了常国公的奸计。只要她秦晚死了,这场闹剧也就终了了。
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多合适,没有逻辑矛盾,没有违背伦理。
多好,就该这样……
秦晚吸吸鼻子,觉得在哭就是自己不懂事了。
不就是天雷嘛,劈就劈,又不是没死过,死一次死两次,死这种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重不重生有什么关系,转不转世又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生亦何忧,死亦何惧!
呵呵!
就在濒秦晚临绝望之时,宫门外的禁军却传来一阵熙攘。
秦晚猛地抬头去看。
霎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宁亦!
宁亦一个人骑着栗狐!
宁亦竟然一个人骑着栗狐来到了寒城皇宫宫门前!
宁亦要一人一马,去对抗皇宫内外司徒星河率领的五万禁军精兵!
他是疯了吗?!
他一定是疯了!!!
秦晚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