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一路拼杀,终于抵达了断魂台所在的北山之下的空地上。
他将龙鳞拄在地上,支撑着濒临力竭的身体,大口的喘着气。
司徒星河挥了挥手,让禁军让开一条路。他走到宁亦面前,嘴角上扬,称赞道:“宁王殿下不愧身经百战,我的五万禁军,到此竟然被你削去了一半,如果再这么打下去,恐怕折损的人越来越多,对我来说就不划算了。罢了,咱们两人终是要有一场对决,就现在吧。”
宁亦撑起身体,冷目看向司徒星河,沉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司徒星河道,“这还不好想吗?战功累累的北戎宁王,功高盖主的北戎宁王,以收服四海一统九州为目标的北戎宁王,你已经不是北戎的英雄,而是北戎皇权的一个巨大的威胁!”
宁亦道:“我从未想过威胁陛下。”
司徒星河冷笑道:“你是有一股子大义,说什么不会逼陛下退位,自己也不会登基。可你有没有想过,陛下就像你的一个傀儡,你说东他就只能往东,你说往西,他就乖乖往西。你把持着朝政不说,还限制着他的自由,你真的以为陛下应该天天像一个玩偶一样被你囚禁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面吗?!”
宁亦:“……”
司徒星河接着说道:“他从九岁登基到现在,五年时光里,我眼见着他从一个满心满眼都是笑意的小男孩,变成现在隐忍、孤独,将一起沉浸入心的少年。你口口声声说着为了戎国,到处东征西战,获得累累战功,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陛下日日在做什么?为你的功绩鼓掌,给你的战果嘉奖?不!他只是日复一日地去做你让他做的事,帮你用皇权看着这个国家,在你掌控机械地活着罢了!他没办法选择任何想做的事,甚至没办法去选择想要爱的人,他坚信你说的家国大义,坚信你说的帝王仁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只是个孩子?!”
宁亦愣住,无言反驳。
司徒星河道:“是我日日陪着他成长,是我一直在他身旁!只有我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可是因为你的存在,你根本不给他机会享受一日的自由,也不允许别人将他带出你搭建的牢笼!”
“……”
司徒星河:“我就想让我的陛下看看,你一个口口声声大义的宁王殿下,其实在感情面前也是自私的,为了一个女人,你也会抗旨不遵,你也会背叛忠义,你也会背叛他!你不值得他向往和学习,更不值得当他崇拜的偶像。你只是一个凡人,你怎么配让他觉得你值得依靠!不过很让我意外啊,宁王殿下你真是让我意外啊!谁能想到你会将北戎军撤出三十里,宁死不背这兵变的罪名。看来你是想和上面那位等待天雷的女人一起死在这里了,那好,就让我成全你!”
说着,司徒星河拿起他的凤翎长枪,向宁亦猛然刺了过来。
宁亦举起龙鳞格挡,瞬间电光火石,巨大的真气对抗之力,轰然震彻四宇,整个北戎皇宫都能感受到强大的气波轰鸣。
司徒星河的武学境界与宁亦不相伯仲,而此时宁亦已疲惫不堪,在接过司徒星河的几招后,明显力有不敌,后退几步用龙鳞勉强撑着身体。
司徒星河扬起嘴角:“宁亦,你是赢不了我的。看在你马上就要死了,我就跟你说说我下一步的计划。”
宁亦目光冷凝地看向司徒星河,手紧紧握着龙鳞,强行周转着体内的真气。
司徒星河不紧不慢地说道:“等你死了,这北戎马上就不姓宁,而要改姓司徒。等到我登基称帝,陛下就彻底从这牢笼里解脱出来,到时候我要带着他四处游览,到处玩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让他再也没有朝政要看,再也没有军情要管,真正地活成一个少年该有的样子。”
宁亦咬牙道:“真正想要谋反的人,是你!”
司徒星河解释道:“不,这不是谋反,我只是想要获得九州之上最大的权力。难道你没觉得吗,没有权力,你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可若是皇帝,秦晚就不会被绑在那高台之上等待死亡。我不能像你这么傻,靠一腔孤勇就要去救人,真是可笑。我从很早就知道,想要保护陛下,我就必须拥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所以我要把这社稷的重任一肩而扛下,偏偏你宁王殿下,你就是我实现这一梦想最大的阻碍,所以我今天必须杀了你。受死吧,宁王殿下!”
只见司徒星河召唤群风,凝于他的枪尖,以迅雷之势向宁亦袭来。
宁亦勉力抵抗,却仍被重创至胸口,后退百步,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崖壁上。
鲜血从他口中涌出,肋骨不知断了几条。肩臂此时应该已经断裂,剧痛袭来,握着龙鳞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司徒星河见他基本已无力抵抗,露出得意的笑意,他提起枪,对准宁亦:“再见了,宁王殿下!”
说着他使出杀招,直向宁亦的心口刺来。
“星河!不要!”
一个身着黄色宫裙的身影突然冲入杀阵,张开双手,直接挡在了宁亦身前。
司徒星河大惊,猛然收力,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