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城正思索着,就感觉到身下的马车在转弯,风倾城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眼老婆子,后者正盯着自己,风倾城只好用尽力气转身背对着老婆子侧躺,然后翻出腰间藏着的耳坠子,这是她被老头和老婆子转移到船上之后,就趁着耳垂溃烂之前摘下来,藏在她的腰带里,其中还有一些她头上的小绒花,这些都是飞霜给她单独做的,世间独一份。
风倾城背对着老婆子,努力伸手把腰带里藏着的一枚耳坠子丢入车板之间的缝隙,质地上好的珍珠耳坠子跌落在缈城大街上,被附近一个开茶铺的老婆子眼尖的发现,给捡走了。
风倾城见她双目精明,立刻又丢了一颗,果然那茶婆子追过来,把另外一枚耳坠子也捡走了。
风倾城嘴角微微扬起。
耳坠子要一整对儿,捡到的人才会戴。
只要那茶婆子把她的耳坠戴在耳朵上,初九就一定能发现,那么初九也就能知道她的马车在这个路口,拐向了那个方向。
风倾城在后来的几个路口,都以相同的办法,丢下身上的视频,耳坠丢完了就丢绒花,直到马车停在一处僻静的宅子后门,婆子扶着风倾城下了马车,风倾城进门的时候,故意丢下自己的一块真丝手帕,这才任由老夫妻将她扶进门去。
“你安分一点,否则我们就不给你饭吃。”老婆还记恨着风倾城之前在码头上往别人身上吐口水的事,她也只能威胁风倾城不给她饭吃了。
风倾城现在发不出声音,也懒得跟她说话,反正她现在也浑身无力,吃不吃饭都无所谓。
与此同时,缈城城外五十里的地方,驻扎着一个规模巨大的军营,里面是昼夜不停行军,并于两日前抵达缈城的南镜七万兵将。
另外六万兵将因为年纪小,无法承受南镜初夏的酷热而中暑在原地休息了。
因为他们并不上战场打仗,所以军营里一天只管一顿饭,而他们也难得休息起来,连普通的操练也不干了。
这日吃过午膳
。,兵卒们又聚在一起胡拉拉吹牛。
“不知道我们公主现在如何了?”一个兵卒并不参与吹牛,反而满目忧心的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口中叼着的狗尾巴草吹着夏风吹过,一晃一晃的。
“是呀不知道我们公主现在如何了?还有小郡王,说起来,我们小郡王真是命苦。”ωωw.cascoo.net
胡拉拉吹牛的其他兵卒瞬间也停止吹牛,跟他一样陷入了沉思。
“可不是,刚出生没几天就被隆庆太子妃给掳走,现在又落入隆庆太子妃的手中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哎呀,你提起小郡王我还没想起来,今日五月初一呀。”
“今日是初一呀,我可怜的小郡王!”
五月初一,正是青云和霓裳的诞辰,今年今日,他们两人两岁了。
“我在此立誓,若是隆庆太子妃敢伤害我家小郡王,待我抓住她,我一定亲手将她千刀万剐。”
“对,我也立誓,隆庆太子妃若是敢伤害我们公主和小郡王,我必定将她碎尸万段。”
“切,你们瞎担心什么?”一众表忠心的话语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马威你还有没有良心,是谁给你发的军饷,你小子去年才刚娶的媳妇吧,要不是公主每月给你发军饷,你能有聘金娶媳妇?上次你媳妇来看你,公主还让军需处长单独给你们开了间屋子住,你怎么如此没良心你?”
这个不合群的马威,立刻就被群起攻之了。
岂知马威完全不予理这些言语攻击他的兵卒,继续说出自己心中想法,“隆庆太子妃狡猾谨慎,难道她会不知道,我们进入军营服兵役之后,就要还是上学堂,先生交给我们的两个字就是忠与护,我们是那种隆庆太子妃让我们攻出南镜,打上京城紫垣城,我们就会乖乖照办吗?”
“这不是废话吗?我们当然不会,那不是忘恩负义吗?我们都是公主的兵,我们根本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一众吹牛的兵卒们赶紧表忠心。
“所以,为了让我们听话的攻出缈城
。,打向京城的隆庆太子妃,一定会用公主和小郡王来威胁我们,你们自己自己问问,若你们是隆庆太子妃,你们会伤害公主和小郡王吗?”马威说完,还耸了耸肩膀,一副其他人都在庸人自扰的模样,
“当然不会。”兵卒们立刻齐声回答。
所以公主和小郡王是安全的,他们瞎操心了。
可是马威却有别的担忧,“我们应该操心的,不是公主和小郡王的安危,我们应该担心的,是当前魏隆庆太子妃拿公主和小郡王的性命威胁我们的时候,我们是该为了保全公主和小郡王的性命,受了隆庆太子妃的要挟,攻向紫垣城?还是不顾公主和小郡王的性命,而坚持折返回自家军营。”
言毕,少年长长谈了一口,“这个问题,我一路思索而来,完全没有头绪,我既不愿违背忠君爱国之心,去攻打京城,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公主和小郡王死去,你们说,我该如何是好?”
“这……”这份为难,瞬间如病毒一般,在军营里蔓延开来。
军营之外,晴空万里,军营只内,阴云密布,每个将士的心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