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城乖乖上楼,坐在罗汉床上等着奶娘给她挑衣服。
大鄌沿袭了大魏的服饰,以广袖直裾长裙为主,今日风倾城要拜见的是她出生之后就没见过的外祖父,因此奶娘给她挑了一套端庄又不失俏丽的茱萸粉真丝直裾,她一看那长长大大的袖子就头疼,却反驳不了奶娘,只能一层层的套上里衣中衣以及外面的直裾,然后换梳头的宫女来帮她梳头。
风倾城坐在梳妆镜前,看到宫女把她的头发都收拢到脑后,风倾城赶紧阻止,“我不要梳垂髻,我自己来。”
因为大鄌从前朝沿袭来的女子发髻便是她上一世所认识的东汉坠马髻,苏卿莲梳的就是这种松松散散的发髻,如刚从马上跌下来一样惹人怜惜。
风倾城可不要别人的怜惜,她自己把黑发拢起来,招来香秀帮忙,自己梳了个垂梢髙髻,输完还甩了甩头,很稳,耳前垂下两缕鬓发,增添一丝娇俏。
“公主这发髻真好看,娇俏可人又华贵。”香秀赞不绝口,为她戴上坠玉金步摇。
“好看吧,这样多方便。”风倾城摇头晃脑的,头上戴的步摇玉坠一阵叮咚脆响。
“公主。”奶娘在一旁纵容的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风倾城当然知道,头戴金步摇,就是要她端庄沉静的,不可想平时着男装一样大大咧咧,便规规矩矩坐好,自己上妆,想起什么,问奶娘,“礼物可准备好了?”
“已经安排人去取来了,公主放心。”奶娘欣慰一笑,公主成婚之后,也长大了,知道去做客得带礼物了。
风倾城梳妆完毕,就领着香秀秋岚两个丫环出了关雎阁。
才走两步,就看到前方一主一仆走来,走在前面的男子着一身挼蓝色长袍,黑发束冠,一身威武,正是风凌夜。
“见过王爷。”香秀和秋兰立即行礼。
风倾城也在他走近之后,按照脑中大鄌的礼仪,给他行了妻子见到丈夫的礼仪。
以为他会冷漠来一句,走吧。
却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会按照她记忆中的样子,抱拳给她回了一礼,正是丈夫给妻子回礼的礼节。
风倾城脑子里,瞬间想到一个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不由得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
风凌夜还礼完毕,抬头的瞬间,看到她的笑,男人瞬间觉得周围景致已由中秋变为暖春,春风拂面满心欢愉,他也不有得嘴角微扬看着眼前人,今日的女子梳着他从未见过的发髻,耳前垂下两缕鬓发被秋风轻轻吹动,更显得柔美,别有一番韵味。
“走吧。”风倾城见他打量自己,星眸一冷,迈步从他身边走过。
风凌夜赶紧转身,成了与她并肩的姿势,夫妻两人信步走在王府青石路上,穿过回廊,往大门方向而去。
路过银塘居时,苏卿莲正在明媚阳光下荡秋千,看到远处一对璧人走来,男俊女美,是如此的般配,苏卿莲握着秋千绳的手忍不住捏紧,该死的风倾城,自己早晚弄死她。
摄政王府门口,母后皇太后给风倾城添妆的凤辇已经侯在台阶下,风倾城在香秀的搀扶下,踏上小梯子,上了凤辇。
风凌夜大踏步一夸,就上来了,脊背笔挺的坐在风倾城的身边。
“你不是有马吗?下去。”一路上他走在自己身边,风倾城都烦死了,现在这个狗男人还要坐在她身边去外祖家,那这一路上不是郁闷死?
“我的马受伤了。”风凌夜拿起香秀先到给风倾城的茶,一口喝下,之前在秋阳下走了一段路,渴了。
“堂堂大鄌的摄政王,你就一匹马?骗狗呢?”风倾城一把抢走他手中空茶杯,“不准喝我的茶。”说完把茶杯递给香秀。
香秀看了看风凌夜,又看了看风倾城,想想他们是夫妻,她这个从小跟公主一起长大的贴身宫女,还是希望公主和王爷能白首不相离的,遂往茶杯里又斟满了茶,不管他们谁喝,香秀都高兴。
风倾城也渴了,拿起茶杯就一饮而尽。
风凌夜在一旁看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笑什么笑,不准笑,下车去。”风倾城见他死皮赖脸要留在自己车里,板着脸赶人。
“赶车。”岂知男人不仅不走,还命令这架凤辇的专属驾车内侍赶车。
车子平稳的动起来,风倾城气呼呼的把茶杯放下,香秀见状,又往里面倒茶,骨节分明的大掌和女子葱根般纤细的柔荑同时伸向茶杯,然后碰到一起。
“啪!”风倾城只觉得指尖一阵被电到的痛麻,这该死的秋季特有的干燥,一定是起静电了,她气得直接就是一巴掌打在男人的手背上,“不要脸,拿我杯子喝水。”
“你这个女子好生野蛮,这明明就是我先用的杯子。”风凌夜侧头看他,凤眸隐笑。
香秀在一旁低头掩笑,摄政王刚才的话语听似责备六公主,实则语气里充满宠溺呀。
“你厚脸皮,这是我的车辇我的杯……子!”风倾城话到此,已经想起刚才香秀倒第一杯茶的时候,自己只顾着赶他下车,被他捷足先登先拿起茶杯喝了茶,然后自己因为跟他吵架,被气得忘记茶杯是从他手中抢回来的,只当那是自己的胜出的战利品,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