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上元节。
即便不是城池,但在人口稠密的清风镇上,也同样张灯结彩,满是节日气氛。
而清风北寨中更是满寨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自十天前传出花荣之妹与伏虎军主将王霖结亲订婚的消息,清风寨内外就没断了欢声笑语。
南寨。
刘高凝立在峰上,眺望着对面喜气洋洋的北寨,嘴角挂着浓烈的冷笑。
花荣,你的死期到了!
你以为你攀了王霖的高枝儿,但你也不想想看,这慕容彦达是何许人,皇亲国戚,平民出身的王霖岂能斗得过慕容氏!
刘高腹诽半天,又远望向更远处的清风镇。
镇上炊烟袅袅,隐隐传来爆竹声不绝于耳。
正在此时,官道上浓烟滚滚,雷鸣般的马蹄轰鸣声由远及近,清风镇上的屋舍店铺都被震动起来。
本镇居民以为地龙翻身,再也顾不上欢度饮宴,扶老携幼,纷纷逃到了街面上,茫然不知所措。
黑压压的官军闪电般驰来,打头的骑兵数百人率先冲进镇上,二话不说,刀枪挥舞,卷起血肉成片。
百姓鬼哭狼嚎,四处逃窜,然而却如何能躲得过全副武装的骑兵追杀!
而不少仓皇逃出镇外的人,惊魂未定,又被围困全镇出口的步军拦个正着,面目狰狞的官军手起刀落,无一人能逃离。
清风镇上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屠杀来得快,去得也快,暴风骤雨一般。
也就是最多半个时辰的时间,京东东路往东向大海的商业重镇清风镇就化为一片鬼蜮,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气,漂浮在空中,经久不散!
清风寨北寨表面上一团喜气,实际花荣寨中全军枕戈待旦,做好了迎战青州军的准备。
花荣手握长枪,背负长弓,凝立寨中。
花蕊也是全身甲胄,严阵以待。
刚才清风镇方向传来的动静,花荣兄妹以为青州军杀来。
一名军卒飞奔进来,单膝跪倒,急急道:“将军,大事不好,半个多时辰前,不知从何处来支军马,冒名打着伏虎军的旗号,竟……竟将清风镇及杨马山周遭村寨的千余百姓,屠杀殆尽!”
花荣面色剧变,手中长枪咣当一声坠地,他猛抓起报信军卒大喝道:“什么?此言当真?”
军卒颤抖道:“将军息怒,小的岂敢谎言欺骗?这支军马来得突兀,去得也快,目下已经不知所踪!”
花荣大叫一声:“好毒辣的慕容狗贼,畜生,该死啊!”
……
桃花山。
伏虎军全部都已按照王霖军命驻防该山,做好了趁势攻打青州城的各项准备。
清风镇千余百姓被屠杀的消息飞报过来。
王霖本在聚义厅中与诸将议事,突然闻此噩耗,他面色骤变,霍然起身,刚大叫一声“慕容狗贼”,突然就急怒攻心眼前一黑,缓缓栽倒在地。
“老师……”
岳飞坐在榻上,小心翼翼扶起王霖,其余诸将都站在一侧,面露怒色。
王霖面色发白,他紧握双拳,痛心疾首道:“我万没想到,这慕容彦达如此丧心病狂,竟为灭口,屠杀了上千无辜百姓!真的恨煞我也!!!”
王霖激烈咳嗽起来。
岳飞忙轻抚王霖后背,也义愤填膺道:“老师千万息怒,保重身体。学生也不成想,堂堂朝廷命官,青州父母,竟狠心朝治下百姓下此死手,屠杀了上千百姓!这等狗贼,死有余辜!”
“不过,学生也甚奇怪,我军紧盯青州,青州并无兵马调集的迹象,只是秦明那两三千人会防府城,可屠杀清风镇的这支兵马又是从何而来?”
“应该是登州镇海军翟胜的人所为。只有翟胜的镇海军绕行莱州边缘直插清风镇,才有可能避过我军探哨。”
王霖心底充斥着无尽的怒火和懊悔。
受制于官身和大局,他不能轻易像江湖人那样快意恩仇,把朝廷正四品的高官说杀就杀了。
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放走慕容彦达,设计诱敌,本拟待慕容彦达派兵进攻清风寨,伏虎军好趁势进攻青州,一举将慕容彦达的老巢拿下。
结果慕容彦达没有派兵进攻清风寨的花荣,而居然利用翟胜的军马向清风镇上的百姓抡起了屠刀,为的就是保住杨马山银矿的秘密!
作为穿越者,王霖知道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个冷漠古代人性的卑劣和无下限,穷苦百姓的卑微和贱如鸿毛。
他的心肠还不够狠,不够硬!
这给了他一个深刻的终生难忘的教训!
王霖嘴角都咬出血迹来。
一千条活生生的人命!
慕容彦达,翟胜……老子要把你们剁成肉酱,血祭清风镇的无辜百姓!
王霖缓缓起身,眼前发晕,身子踉跄了一下,岳飞忙搀扶住他。
“岳飞,你亲自带兵率牛皋、王贵两营,由此北进入杨马山,与花荣兵马汇合,务必将银矿控制住,至于守矿青州兵马若反抗者,杀无赦!”
“岳飞,杨马山的事交由你全权处置。一定要将慕容彦达私采银矿的事办成铁案!我这回,一定要把青州翻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