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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始动(2 / 3)

,满山都由无辜的阳族弟子的尸骨组成的血河……

浩渺江上,孤雁悲鸣。

苏九允眼中的微光终究还是黯下去,他的手紧紧握住周亦行的衣襟:

“夜里我总是能被梦魇反复惊醒,我梦见烽火连天的日子里,娘亲背着襁褓中的我爬过白骨组成的桥,腥味与几日的颠沛令我反复作呕——”

很不巧,苏九允的父亲是阴派传人、母亲是阳派传人。

按理说血月宗的宗主说的也没有错,他的身上流着一半巫咸族阴族的血脉,而身上印刻着却是阳族的图腾。

在朝不虑夕的日子里,世界都变成昏暗的灰色。

苏九允像是荒野流浪的狼,独自舔舐着伤口,一旦有人对他献出一点点温暖,他就会以千万倍奉还。

周亦行身上的露气越来越重,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大颗大颗的滚落。

他强忍住呜咽声。发觉周边并没有脚步声后,二人匿于白茅草丛中,望着粼粼波光的神女湖。

苏九允扯下自己校服的布条,又折下湖边的香蒲草,咬住草的根茎,用力取下蒲棒上面的花粉包在布条之中,轻柔地裹到周亦行腹部。

周亦行的远大志向,周亦行的得偿所愿,都是苏九允的求而不得,事实就是这样残酷且现实。

道不同不相为谋,周亦行怎么会懂呢。

“没事,我身体并无大碍,你若是难受就说出来,憋在心里不好。”

周亦行目不转睛地看着苏九允,眼中悲怆难以消解。

才感觉腹部的疼痛消退了许些,他一言不发,握着苏九允的手却是始终没有松开过。

苏九允强忍住泪水,眼眶的红晕却早已将他暴露无遗,他仔细地抹着周亦行腹部和脸上的血迹:

“人间眷侣琴瑟和鸣,我只能有孤鸾之命孤老此生。我和周公子不一样,我有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身份,那个夜里魂飞魄散都不会有人知晓的贱命。说完这些,周公子还愿意让我从此以后伴君侧吗?”

不像十六岁的意气风发的年纪可以说的话语,正从苏九允的口中蹦出,他如此冷静地讲出当年的事情,字字诛周亦行的心。

气氛霎时缄默。

等待许久都没有等来周亦行的回音,苏九允最后一道防线击溃,这几日的忍耐换成决堤的泪水:

“好……好,我知道答案了。”

他本以为终于能有人理解他的心的,他本以为的……原来到头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也是,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接纳自己这种天生招邪的人呢?

月夕夕成玦,碎裂的月玦在水中破碎,云雾掩埋最后一抹皎洁的月光。苏九允猝地站起身,眼神悲喜交加。

他抽噎起来,面对着周亦行决绝地向后退却几步。

周亦行“噗嗤”笑出声,他借着流萤光向苏九允缓缓伸出手:

“世界上哪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啊,都是亦正亦邪,是不是啊,小可怜。”

还没等苏九允反应过来,周亦行一个箭步抱住了苏九允,苏九允向后趔趄了两步,旋即怔愣在原地。

“从让你跟随我的那一刻,我就不在乎你到底是何种身份了,不然我也不会教你。我和你经历有所不同,但我都懂,我会倾尽全力不再让你经历那些。”

周亦行紧紧搂住苏九允,在苏九允的耳边呢喃着,他赧然轻笑,用布满细茧的手顺着浑身颤抖的少年的发丝,像是安抚一只走散的受惊小羊。

他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们都改变不了过往,但是我们可以创造未来。如果你愿意相信那份未来,就请与我携手共创新的江湖,好好的……活下去。”

满腔无法道明的复杂情感覆水难收,眼前的人相逢金风玉露,竟然胜却人间无数,这一瞬间好像有一万年这么长。【2】

苏九允从未离周亦行距离这么近过。

或许救你是无心之举,但我下定决心爱你这件事,是有意为之。

此夜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都在相拥中化为此生不渝的山盟海誓。

长留山疏影派——

不知走了多久,只道是晨光熹微,二人在客栈留宿一夜,再补充好体力,两人简单伤口后安葬了苏母,终于走到长留山山道的牌匾之下。

苏九允忽然停下步子,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将里面的长命锁交付在周亦行的手中,满眼天真之意:

“这是我们巫咸族的习俗,我们巫咸族的人要将长命锁送给最为信任的人,请周公子务必收下。”

苏九允保存长命锁保存得很好,一点污秽都不曾沾染,像是新锻出来的。

虽说周亦行看不懂巫咸族古老的符号,但是他还是欣然接受。

“既然是习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亦行歪头笑笑,腹部的伤口干涸,不再像昨夜那般疼痛。

二人都没有发现的是,在周亦行的长命锁上出现了一浅浅道裂痕。

……

周亦行叩响疏影派朱门,打开门闩的扶恨水与面前的周亦行和苏九允面面相觑。

扶恨水面容憔悴,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

看到苏九允时,扶恨水更显愠色,他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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