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林里,谢星辰握住匕首的手臂因压力过大而不停地颤抖,他感觉自己的韧带和肌肉崩裂了好几条,甚至连骨头都碎了几块,他几乎浑身是血,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清凌凌的眼底还很平静。
突然,谢星辰神色一变,瞳孔紧缩,张开了嘴。
在古堡内围观的人紧张得眼球颤动。
“他他他怎么了?”月亮紧张地抓紧裙摆。
猛得一声,谢星辰打了个又狠又猛的喷嚏,雪白的脸被冻得发红,他平视前方,生无可恋地吸了吸鼻子。
他从树杈上取下大衣抖干净雪后紧紧地裹上,也不骚了,把衬衫领口的扣子一颗颗扣严实,围巾也绕着圈打了好几层,瑟缩着脖子嘀咕道:“好冷。”
使徒们:“……”
目睹一切的月亮仍旧震惊地看着谢星辰,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克制过于强烈的情绪”而用力地抓着裙摆,以至于手指关节都僵硬了。
而此时,蒙蒙黑雾之中的男人突然抬头看向自己,明明间隔着难以跨越的空间鸿沟,却像是在迎视她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白面红唇,颊上溅了一抹扎眼的血,懒懒散散地一眼,傲得像是连天都能掀上一掀,漂亮得实在是不像话。
月亮怔了一下,突然脸红了个彻底,心跳隆隆作响,她避开眼睛,不敢再看。
明明没有做什么……明明只是杀了一只异兽……
可眼前依然浮现男人清清冷冷的一张脸蛋。
比起少年的娇软,他更高挑,也更纤瘦,身材已经长成了一个优秀的男人,可脸庞是雌雄难辨的美丽,浅淡的瞳孔里扎根着疯长的狂傲。
真是个疯子!
他不怕危险,甚至在渴望危险。
他是疯狂的,也是冷静的,他能在腥风血雨里游刃有余地手起刀落,像是在悬崖边跳舞,脚边爬满了色彩斑斓的毒蛇,却每一个舞步都能恰恰踩在危险的边缘。
月亮不敢相信,自己在有这样的想法时,居然渴望那个男人停下舞步,笑着向她伸出邀舞的手。
她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香甜迷人的气味钻入鼻腔,月亮感觉自己的耳廓被尖细的牙齿轻咬了一下。
阿盖尔夫人磁性沙哑的声音近在耳畔:“我的小月亮,那是个漂亮又迷人的男人,对不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魅力。可惜的是,我也看上他了,他将属于我。”
踩着高跟鞋的月亮踉跄着跳离两步,涨红了脸,捂着被咬出齿痕的耳朵瞪向阿盖尔夫人:“您在胡说什么?”
“即便没有你我,也有许多人对他虎视眈眈。”阿盖尔夫人轻抚她的脸颊,挑逗地挑起她的下巴,让她转向背后墙壁上星罗棋布的青铜座椅。
二十二个象征着塔罗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很多笼在黑雾之中的阴影,暗沉色的星辰在阴影之中闪烁,宛如一个个莅临的诡谲魂灵。
穹顶弥漫的黑雾在沸腾,庞大的阴影降落。
阿盖尔夫人环视座椅上的人影,尖锐的指尖性感地摩挲着柔软的下唇:“很久没见到这里聚集了这么多塔罗,看来他引起了不小的注意。如果他能成为新的塔罗,恭喜你,愚者先生,你清闲的人生要忙碌起来了。”
“前提是他能成功,他的第一个任务还没有结束,”愚者握着手杖,鞠躬道,“谢谢您的款待,看来这个徒有一张漂亮脸蛋的青年没有让您失望。”
“不用谢,那么,酒钱呢?”阿盖尔夫人微笑。
愚者:“……”
愚者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调整过来,面不改色地说:“我是个旅行者,所有旅行者的特征都是浪漫,”他理不直气也壮地说,“且贫穷。感谢您的慷慨。”
阿盖尔夫人轻声一笑。
愚者志得意满,准备离开酒馆,而此时,月亮又低呼一声:“等等,他又要做什么?”
愚者漫不经心地抬头去看,一瞬间,面具下的眼睛睁圆到了极致。
屏幕里,谢星辰拖着比他大了十几倍的怪物径直向密林深处的浓雾走去。
“他怎么可能拖得动那么大的怪物?!”月亮不可思议地说,“难道他真的也是灵秘物?”
糟了。愚者意识到了什么,大步往门口走去。
月亮喃喃道:“我记得那里是灵秘物的边界,在灵秘物的影响下,他的意识会认定那里是绝对不可以靠近的危险区域,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在愚者快步靠近大门的时候,那扇紧闭的青铜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愚者脸色一变,下意识压低帽檐,藏在了一旁。
而此时,谢星辰拖着那只比他大了十几倍的怪物,踹开了酒馆的门。
他疑惑又好奇地扫视酒馆大厅,从没想到,那片浓雾之后是这样的地方,这座伫立在海潮之中的古老神殿中竖立着古罗马议院一样排列的座椅,而在阴影之中,大厅的正中间居然是一个酒馆的吧台。
这是……什么地方?
他观察四周,当目光触及到吧台后的阿盖尔夫人时,谢星辰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艳神色。
阿盖尔夫人眼眸转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