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中,证明誓言成立,两人身上同时闪过标记的符号,这东西在没有完成之前是不会消失的,且只有他们彼此能看到。
江问枝冷漠的目光看向沈氏:“说吧。”
……
从沈氏院子出来时,江问枝看见谢风棠等在外面。
他上前,偏头打量着江问枝的表情,试探道:“不高兴?”
“没有。”江问枝吐出一口郁气,“挺高兴的。”
江立原和沈氏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从前耿耿于怀的那些偏心和苛待似乎也就不重要了。
他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他的爹娘一定会比江立原和沈氏疼爱他。
至少在找到他们之前,江问枝都可以这样自欺欺人地期待着。
“去镇上。”江问枝心情大好,甚至难得冲谢风棠笑了一下,“走吧,我请你吃饭。”
少年本就容貌出众,此刻不掺任何杂质的纯粹笑容愈发动人,谢风棠看的一愣,目光温和下来,快步跟上他的脚步。
谢风棠忍不住又去瞧他。
江问枝瞥他一眼,也没生气:“看什么?”
“在想你怎么这么高兴?”
“问那么多干什么,吃就是了。”
两人出门时尚未到饭点,江问枝买完所需的物品,又陪着谢风棠在镇上晃荡。
今天镇上的百姓不少,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各色小摊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一个三岁大的小孩正抱着自家娘亲的腿哭,闹着要吃糖葫芦,他爹在一旁哄着,一家三口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江问枝心情颇好,倒也不厌烦人多,盯着身旁正在买糖葫芦的一家三口有些出神,随口问道:“今天有什么节?”
“应该是。”谢风棠转过身朝人群走去,“我去找个人问问。”
江问枝拉住他,“别了,走吧。”
“那你等我去买个东西。”谢风棠说完就朝卖糖葫芦的地方走去。
“哎!”江问枝想过去把他拉回来,看着一堆小孩蹦蹦跳跳的围在那,又退却了,黑着脸躲到一边等他。
谢风棠挤了一会儿才回来,他身材高大,样貌俊美出众,手中的糖葫芦怎么看怎么不搭。
只有两个人,他却买了三串,江问枝眼睁睁看着他递给那还在哭的小孩一串,那孩子的父母非要给他钱,被他拒绝了。
“那孩子吃糖吃的牙坏了,他父母不许他吃。”谢风棠回来之后笑着解释了一句。
“还挺好吃。”谢风棠递给他一串,自己也咬了一口:“就当小师弟请我吃饭的回礼吧。”
“幼稚死了。”江问枝嫌弃的皱眉,在谢风棠再三递过来之后,还是接住了。
糖浆包裹的着山楂又酸又甜,江问枝从来没有吃过这东西,尝了尝觉得还不错,一连吃了三颗之后,他感觉到身旁有人在瞧自己。
热气蹭的一下窜上脸,江问枝恼羞成怒:“看什么看?”
“没看。”谢风棠把脸扭过去,“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街上人越来越多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江问枝:“……”
别以为他没看到他在偷笑!
酒楼人也不少,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大笔银子砸下去,俩人还是得到了一个三楼临窗的好位置。
好酒好菜很快端上来,江问枝却已经被一串糖葫芦喂饱了,他倒了杯酒靠窗发呆,还不忘招呼谢风棠:“你多吃点,不用管我。”
谢风棠:“……”
他顺着江问枝的目光朝下看去,大街上人来人往,瞧不出江问枝在看谁。
他又偏头去看江问枝。
少年侧脸线条很精致,眼睛也很漂亮,长睫浓密,看人时会让对方觉得他很认真。
他像是专注的在看大街上的某个人,又像是在透过那个人去看一些别的东西。
“在看什么?”谢风棠忍不住问。
“没什么。”江问枝回神,从那对带着孩子的夫妻身上收回目光,脑海中沈氏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你只有三岁时,我们在一座北方的镇上捡到了你。当时若瑾刚出生,身体特别差,正当我们苦求无门之时,遇见了一位极善占卜的修士。那修士为我们指路,我们找到你时你在流浪,被一堆乞丐抚养长大,活得不好,但你很爱笑……”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抬头望着对面的谢风棠,难得生起了点好奇:“谢风棠,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谢风棠又给他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杯。
“你说,一个才三岁的小孩,是什么原因才会跟父母分开呢?”
谢风棠倒酒的手一停,抬头望着江问枝的目光深深。
对上他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江问枝马上后悔:“算了,不用回答我了。”
他真是傻了,问这个难道是等着谢风棠知道实情之后安慰他吗?
“你快吃,吃完赶快回去,我不想逛了。”江问枝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在想该怎么回答你。”谢风棠却并不打算回避。
他放下酒杯,以有些郑重的姿态坐直,认真看向江问枝。
“没有父母会主动抛弃自己的孩子,就算有,那也只能说明这样的人不配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