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倒是没有过分关注侧漏的春光。
单手托起秦轻语的头,另一手已经将软枕移至她的额间。
自始至终,秦牧看着杨明所做的一切,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于他而言,要么不信,要么一条道走到黑。
到了这一步,女儿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眼前的杨明身上,无论杨明做什么,无论他心里能不能接受,他都只能忍着!
杨明手中已经多出了一个精巧的锦盒,打开是一排精细的银针。
鬼门针,这是杨明找陈季常借来的!
一根,两根,三根!
三针下去,分别扎在了秦轻语的几处痛觉要血以及溢血大穴之上,比起西医的麻醉,中医的银针显然要事半功倍的多!
透天凉烧山火奈何桥!
加上之前那一针,太乙玄针已经齐备。
此时杨明额面已经浮现出细密汗珠。
他没有停!
银光一闪,一柄明晃晃的柳叶刀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寒芒闪烁间那精致小巧的刀背上隐现鬼门二字,老陈得宝贝他借来不少!
见到杨明手中的柳叶刀,秦牧风突然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果然!
杨明神色愈发凝重,心神愈发镇静,不知不觉间,丹田之中一股暖流开始在他的四肢百骸静静流淌。
右手持刀,左手凭空探出。
刀锋背脊消毒后,杨明柳叶锋芒朝前,直至秦轻语的背脊骨节!
“这……!”
秦牧风豁然色变!
手起刀落,刀锋划破肌肤。
只差毫厘便是要接触到脊柱,杨明瞳目清明。
额上豆大汗珠,不敢丝毫怠慢,运气提神,御锋于刀,顺着秦轻语的脊柱切肤一路向下,不偏不倚,一条纤细的红直线,直至脊椎末节表皮!
柳叶刀锋极薄极细,只在秦轻语白皙的背部留下了一条纤细的红线。
皮肤被划开却没有流血,这得益于杨明最初的那三根跟鬼门针,封针止血。
自始至终昏迷不醒的秦轻语双肩突然颤动了一下!
杨明脸色凝重,喝道:“快,把你的手给她,把你的手给她握住!”
一直密切关注杨明行医过程的秦牧风丝毫不敢怠慢,当即把自己的手塞进了女儿手中!
刚一触及,原本还反应的秦轻语竟然当即抓住了他父亲的手!
“嘶~!” 饶是以秦牧风的心性定力,还是吃痛吸气!
力气并不大,是深入骨髓的寒意,仿佛能穿透灵魂。
瞬间的接触,像把原本处在温室之中的人被瞬间丢进了极北苦寒之地!
自己接触一下都如此,可想而知女儿此时究竟遭受这着怎样苦痛的挣扎!
秦轻语眉头紧蹙,银牙紧咬,口中模糊的梦呓呢喃,身躯开始不住的颤栗!
“秦小姐,咬牙挺住喽,这可才刚刚开始!”
怀中一探,一个白色的盒子被杨明掏了出来,内劲暗涌,劲气一掀,盒盖当即化为齑粉,露出里面一条轻微蠕动的透明冰蚕!
这正是杨明从陈季常那买来的极北天蚕!
生性寒凉,生于极北,万物相生相克,既然生了绝阴之脉,那就必定有解决之道,而这极北天蚕就是解决那绝阴之脉绝阴之毒的必备生灵。
天蚕入手,肉眼看见会觉得冰冷,但实则一阵温润。
不突兀,不刺骨,物极必反,天道循环,可见一斑!
突然!
“啊!” 声音尖锐而突兀,是秦轻语颇为震撼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杨明!” 秦牧风大惊。
杨明理也不理,用袖口抹了把汗,将天蚕放在了秦轻语背脊红线的源头处!
原本轻微蠕动的天残在接触那血线的瞬间竟然像是受了蛊惑一般,纯白的闪烁荧光。
行动迅捷了数倍,顺着那根红线缓缓下行。
这下子,秦轻语颤栗如筛糠,她正饱受巨大的煎熬!
天蚕行动缓慢,而那天蚕在秦轻语的背上每朝着尾椎进一分,秦轻语的颤栗就剧烈一分!
“杨明!” 秦牧风声音沙哑。
他心疼女儿,但自己的状况也有些不妙。
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冰晶,本来就是一头白发杨明上现在那眉毛上的冰境,倒像是又垂暮的几岁。
绝阴煞气,冰寒彻骨,如万虫嗜心,秦轻语所受的苦,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在经受!
场面持续了十分钟,看似很短,但对于秦牧风和昏迷之中的秦牧风却像是几辈子那么长。
当天蚕爬至秦轻语腰椎末节,自行掉落后再无半分生机时,秦轻语身体的颤栗终于慢慢止住,口中也不再发出那些个让人听了心疼不已的凄厉之声!
直到这时,杨明才终于松了口气。
功成大半!
缝合的银针,桑皮线,还有事先准备好的药膏都被拿出来。
见缝插针,桑皮引线。
之所以用桑皮线而不用医用棉线,是因为这种线不用拆!
取桑树根皮,剥去外层粗皮,慢慢撕下内层筋纹,然后再把一根根的筋纹包裹在外皮中,盘抹几次,再取出,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