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冯原没有去中队,第一次撒谎。
他没有坐过几次地铁,这次一个人又去坐,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陌生的人,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冯原后半夜基本没睡,他想了很久“缺乏信任”的这个问题。
缺乏信任,是,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完全信任自己的另一半,没有过多的了解便结合,过去的一年,他只知道夏倩是一个特别勇敢阳光的异性,那种对他追求的热/情,看上去像是烟花一般灿烂,正因为如此,他又很怕这烟花眨眼一瞬变为灰烬,任你再有能力也无法让它重新绽放,死灰就是死灰。
他更不知道一个女人是否真的能受得了丈夫多天不能陪伴在身边?会不会在最无助的时候,一个别人的关怀就能轻易让她感动?他听过“婚后恋爱”这四个字,但是婚后家中只有她一个人,如何恋爱?
中午的时候,赵雷在公司里碰上苏冰。
“夏倩没来上班?”他问。
苏冰反问:“你找她有事?”
赵雷听了这话一怔,尴尬的笑道:“公事,说来夏倩和你都是我的领导,每天都要因为大事小事沟通几回,今天怎么会这样问?”
苏冰松了口气,心知自己是想多了,被那两口子的事闹得。
苏冰叹气,低了会儿头才抬头话有深意的说:“夏倩和她家那位吵架了,好像是什么误会,你和夏倩去火灾现场附近了?”
赵雷挑眉琢磨了一番。
苏冰这就说:“她老公瞧见误会了。”ωωw.cascoo.net
赵雷想了一下那天的事,瞧见哪一幕误会了?他给她吹出眼睛里的东西?
苏冰手机震动,然后接起电話就走远了,赵雷点点头,心里却想,苏冰这话有提醒他的意思,但是同事上下属关系如何疏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是离婚人士,所以多少知道些婚姻里的脆弱。
他打给夏倩:“还没睡醒?”
夏倩在苏冰家,昨晚睡得晚,这会儿还没起:“醒了,你有什么事吗?”
赵雷道歉:“你没事吧,听说我给你们夫妻之间带来了矛盾,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去跟你先生说清楚。”
“不用,越说会越乱。”夏倩听了又头疼了。
赵雷在公司的办公室里皱眉,单手插在裤袋里:“那先这样,有需要就给我打个电話。”
夏倩“嗯”了一声,按下挂断键。
两人一个在闺蜜这里,一个在朋友那边。
冯原也想听听别人的意见,约了闲人付迁,付迁又找了于朗,几个人一聚,就又想着叫全其他人,陆方绗很忙,但几个人都能聚在一起不容易,便推了工作,来赴约。
几个人打完球出了一身汗,冲了澡,换了衣服坐下喝东西。
冯原喝了一大口冰啤,喉结滑动了下,他第一次厌恶自己的职业,出警的时候哪里有需要就到哪里,但却到不了那个最需要他的人身边,明天春天提干,但这几个月着实难熬。于朗瞟了冯原一眼,发现冯原眼睛里的红血丝愈发严重,
。便吩咐俱乐部的服务员出去买点好的眼药,抽出三张一百的递了过去。
于朗扭头跟冯原说:“你这才结婚多久,怎么就出了问题?说说看。”
“说不清楚我和她的那个感觉,结婚证在手,但隐约觉得关系并不牢靠。”冯原的情绪很压抑,不时地拿起酒杯喝酒。
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是颓废。
付迁听了直接又指着于朗,朝冯原道:“这事你得跟于朗请教,我可一窍不通,于朗于冬的婚姻就稳固的很,难不成是夫妻一个姓的缘故?注定一家人?反正这些年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女人勾/引他,都动摇不了于朗是于冬一个女人的丈夫的这个身份。侃”
“也不一样,”于朗实话实说:“一般夫妻也受不了我和于冬相敬如宾的婚姻模式。”
两个人婚后始终没有孩子。
于冬不能生,这是婚前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他并没有因此抛弃于冬,为了给于冬安全感,他将家里的生意一半以上交给了于冬,两个人之间的确存在问题,都不愿意正视解决罢了。
于冬迟迟不同意领养一个孩子,而他知道,于冬是在等、在期望他能跟其他女人生一个姓于的孩子,有了这个他的亲生孩子之后,是离婚还是继续生活在一起,于冬都能接受。
两人靠相敬如宾而维持住的婚姻其实也很危险,于朗不敢保证未来自己会不会碰上一个有感觉的女人,继而衍生想要一个孩子的欲/望。
承受着无形压力的同时,他一直都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他希望自己能不负于冬,人生在世,总共能活多少年?现在已接近40岁,他一边想着夫妻之间也不是非要有孩子,一边不敢去看、去接触朋友家的小孩,喜欢孩子,只有他自己心底才最知道。
冯原抬起手指,捏着眉心。
陆方绗问他:“还有多久才能升职?”
冯原说:“最快也得明年春天。”
“眼下你只能减少点工作陪你老婆,夏倩是江媛的闺蜜,我相信江媛闺蜜的人品,但有时候感情的事情也难说,人品也说变就变,我不是只说夏倩这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