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两人背对着酒店正门口,距离酒店门口也有一小段距离,旁人经过,看不清两人正脸。
江亚伦怕人认得车牌号码,对她说:“先让我关上车门,我们再谈。”
周兆婷松开了他的手臂,让他关上车门。
五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江亚伦被周兆婷弄的额头上冒了一层薄汗,他上车,启动了车,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皱眉发现,那条手臂上有几处都是周兆婷指甲刚抠出的红印子。
离开酒店附近,江亚伦说:“我接近你的确有目的。”
周兆婷坐在车后排座,看他,人人都说他是为了攀权附势,周兆婷却摇头,眼下她要跟他订婚,结婚,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攀权附势机会?可他不要。
江亚伦有些痛苦,在这样一个陆方绗和江媛的孩子满月的日子里。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些发抖,他道出心里此刻最真实的想法:“周兆婷,我以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我想要无尽的财富,我至今搞不懂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我妈关凤,或是为了其他那女私欲,天真的以为能用财富能守住点什么,比如江媛。我得到了神州,但除了神州我还拥有什么?没有了。”
周兆婷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说:没有了。
关凤做母亲的让他失望了,欺骗了他,本就不亲近的母亲,变得更加疏远。童刚又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周兆婷听到关凤说,根本就不知道谁是江亚伦的亲生父亲,这人也许富有,也许贫穷,姓甚名谁均是不知道。
关凤这一句话,让江亚伦就变得更瞧不起这位母亲,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有了他?他不敢想,只觉恶心。
周兆婷既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可恨。
他把除江媛以外的女人都当成了什么?没有在一起过?没有接触过?没有暧昧过?也许那暧昧都是逢场作戏,但他却把暧昧做的那么真。
周兆婷至今记得,深夜天冷,他在大学校门口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帮她捂手,像是热恋中的情侣,难道这都是能说忘就忘的么?
周兆婷不甘心,完全不知道自己败给了谁,恨他,用浓浓的鼻音说:“后悔了?但你回不去以前了,江亚伦,江媛生孩子了,一家三口看上去很幸福,你算什么?据我所知你连江家都不能回。你真可怜,你确实只有神州,如果没有我爸从中帮你,你也许连神州都会失去,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不选么?”
江亚伦突然打了一下方向盘,停了车。
周兆婷不害怕,望着他的侧脸,等他的话。
江亚伦:“下车。”
周兆婷不动,眼泪已划过鼻梁。
江亚伦重复:“我让你下车,又没听见?”
周兆婷仍是不下车。
江亚伦锤了一下方向盘,拿了手机,还有打火机和烟盒,他下了车。
低头皱眉点了根烟,在车外他指着周兆婷说:“周兆婷,我欠你的,下辈子还吧。但你是愿意被我骗的,我们吵架,你说我跟我妈一样是个骗子,难道你自己就不活该?我他妈骗你之前我要告诉你我是个骗子?别天真了。周兆婷,神州就在那,你爸他有能力他就抢,职务之便是那么好发挥的?以为抢公司就是一句话的事?别用这种语气威胁我,我跟你说,我江亚伦可以什么都要,不顾一切,我玩腻了,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继续不顾一切。我他妈现在连死都不怕!”
周兆婷整颗心都在发抖,而那个男人,抽着烟,一步一步朝前离开。
酒店这边,满月宴已经开始了很久。
陆棉跟着夏倩和苏冰,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旁边还有个孩子,陆家的,陆棉和那孩子一杯接着一杯地干杯喝果汁,忽然陆棉觉得有道目光正在看自己,她喝着果汁往东边看,那里站着一个男人,是周兆民。
周兆民朝陆棉举了举杯,似乎说了句什么。
“没听清楚。”周棉尴尬地嘀咕了一句,举了举杯。
旁边的几岁小孩子朝周兆民说:“去死——”
陆棉急忙捂住孩子嘴巴,更尴尬了,“喂,你怎么能骂人?”
孩子掰开小姑姑的手:“我爸爸妈妈跟别人喝酒干杯之前都要说,去死……”
陆棉脸红,“那是cheers!”
她捏了下小侄子的鼻子,抬头看,周兆民指了指远处,意思是有人在叫他,他先离开,但他把酒杯放下,又在酒杯底下压了一张什么,转身前指给陆棉。陆棉领着小孩子忐忑走过去,拿起来看,是一张他的名片,联络方式。
陆棉收了起来,但不知道,这名片是什么意思?
但是心里想的事情却是要跟这孩子妈妈建议一下,她儿子该学英语了,去培训班还是请家教老师?家教老师吧,陆棉觉得自己就行,给小侄子上一课收一百块,半点不贵的良心价。
江媛跟孩子在楼上,小陆望吃着母乳一会就睡着了,她在一旁看着。
陆方绗上来时,轻轻开门。
江媛“嘘”了一声,他走过来时动作很轻。
孩子睡在大床上,江媛侧着身,陆方绗双手拄着床,附身,小声的问江媛:“饿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