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预料到男人竟会刨根问底,方苒有点慌,只好急忙组织了一个答案出来。
“我就是,呃,感觉你应该不喜欢那种穿黑色短裙,烫大波浪,化浓妆的比较成熟的女人。”
林赛屿“啧”了声。
方苒又连忙补充说:“只是凭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对你的了解……”
林赛屿缓慢点了下头。
方苒心跳加重。
须臾,男人忽地宽肩往右/倾斜靠过来:“那凭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对我的了解,”
他棘突骨凸起,呼吸凑近,衣料和皮质座椅摩擦出轻微声响,语气却似是探讨,“你觉得哥哥会喜欢什么类型?”
余光里全是男人高挺鼻梁骨和流畅利落的侧脸线条。随着他靠过来的动作,极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衣襟上残留的清冽须后水味也窜进了她的嗅觉。
他现在离她距离很近。
似乎只消她稍微往左侧一侧头,两人的呼吸就能搅和在一起。
方苒眼珠都没往那头挪,手指很用力地蜷缩着,背脊也严丝合缝地紧贴上座椅。
像是在参加某大会的代表般神情肃穆端庄。
“我……我……”她的所有神经早已摧枯拉朽断裂,大脑混沌,却还是要皱起眉佯装思考的模样,强行绷起最后一层伪装,“我觉得啊——”
“喜欢穿白色长裙的?”林赛屿倏地出声,帮她回答,“喜欢不烫发的?”
男人视线毫不掩饰地将她从头打量到尾,漆黑眼珠漩涡般将人勾着,语气里的坏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还是不化妆的,不太成熟的小姑娘?”
方苒心脏不知不觉已提到了嗓子眼。
心脏贴着她喉咙在震颤,她发出的音节也在逃跑,车辆里空间封闭,耳边只剩她愈发剧烈抖动的心脏声。
“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喜……”
前方绿灯倏然亮起。
林赛屿轻嗤一声,游刃有余直起身离开,眼底的戏谑和捉弄意味一闪而过。
“开个玩笑。”
周遭空气逐渐开始流通,方苒却还是一动不敢动,僵在座位上。
林赛屿像是没看到似的。
垂手拨弄档位,一脚油门下去,汽车从斑马线弹射出去,继续疾驰在厚重的黑夜里。
-
车内彻底安静下来。
荫湾巷不是市中心,再加上现在时间已过晚上十点,车越往城市边缘开,道路越加空旷和寂静,只剩路两边沉默立着的高瘦路灯和挺拔树木。
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赛屿开车的姿势依旧松散,单手把着方向盘,转弯时劲瘦有力的手掌在方向盘中央抚流水似的打个圈。
眉骨压着点若有似无的阴翳,但眸色依旧很淡。
过了不知多久,心跳频率才回归平常,心底却又冒起一丝没由来的空落。
方苒暗自用力晃了晃脑袋,低头摸出手机。
三十二个未接来电。
方徊十九个。
王彤十个。
方启正三个。
“……”
心脏又提起来。
完了。
她手机关静音了。
方苒赶紧摁了最近的一个未接来电,给方徊回拨回去。
那头像是等在手机前似的,电话刚一打通就被接起,然后便是方徊焦急的声音:“方苒?!”
方苒下意识把手机拿开了点,小心翼翼说:“哥哥,我刚才手机关静音——”
“我靠!你终于接电话了!你跑哪儿去了不说一声也不接电话,”纵使是这时候方徊也没忘记讽刺她一下,“我还以为你玩不来智能机呢——”
“方徊!”那头远远传来王彤的声音,“别他妈和妹妹说脏话!”
方徊:“……”
方苒:“……”
方徊依然没好气,但声量好歹往回收了点:“你晚上跑哪儿去了?现在又在哪儿呢?”
“我去九里桥玩儿了,”方苒依次回答,“现在在回来的路上。”
“九里桥?”方徊大概是思索了下,随即声量又收不住了,“你不会是去酒吧了吧???”
也不能怪方徊想到这里,九里桥又名暧昧桥,419文化极其发达,几乎整个长北市的酒吧都开在了那边儿。
方苒心里一慌,下意识否认:“没有!”
说完又心虚地瞥了眼身旁的男人,然后咳嗽了下,右脸脸颊不动声色贴上了车窗,手掩在唇边,含糊低声说,“没,没去酒吧。”
方徊:“那你这么晚在那边干啥呢?”
“我去的是绮梦公主屋,”方苒语速很快地胡诌,“就是那边新开的一家芭比娃娃店……”
“芭比娃娃?”方徊语气狐疑,“为个破玩具你跑那么远……”
林赛屿倏地轻哂了声。
手指抚在唇下,气息浅淡从指缝中溜出。
方徊听力跟警犬似的,在电话那头立马捕捉到:“等下!刚刚是不是男人的声音?你旁边怎么有男人?你跟男人在一起呢?”
方苒:“不是,我——”
“好啊方苒!”方徊直接打断,“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