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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躲了几分钟,大门那边儿传来“嗞哑”推门声,紧接着是类似轮子往里滚动的声音,碰撞间还混杂着几道纤细女声。
声音小,听不太清,方苒也没顾得上认真听,下意识以为是玩游戏的小伙伴找来,赶紧贴到墙边捂住鼻息。
半分钟后,旁边窗户里又传来开门声,然后是刚那女人说话声:“阿赛,反正你也一个人住,这间房间就归我咯?”
回答的少年声音听起来有点冷,但好像又透露着半分纵容:“嗯,随便你啊。”
陌生人的声音,方苒有点好奇。
她下意识站直身子,露出半个小脑袋,圆不溜秋的两个黑眼珠往里看。
昏暗房间的门后角落里。
少年穿着白t黑裤,没骨头似的背靠在墙上,头微垂着,神色倦怠。
面前女人穿露脐装和超短裤,踩着高跟鞋也矮他大半头。两人距离很近,女人手指挂上他腰,紧接着一路若有似无往上滑,带着放浪形骸又暧昧的弧度。
少年没拒绝,但也看得出兴致缺缺,没什么动作。
咕咚。
方苒咽了一大口口水。
心脏狂跳起来,两颊也迅速变得滚烫。
像是有感应,少年倏地侧头看过来,直直撞上方苒视线。
那双瞳孔冷峻漆黑,但也尤其明亮。
烧得人心里一空。
方苒一时之间没能做出反应。
顿了几秒。
少年推开面前女人,抬脚走过来窗边,头都没舍得垂下来,只半耷拉下眼皮,面无表情又居高临下地睨方苒。
方苒小脸蛋红得快滴血,几根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鬓角,迷茫地跟着他过来的步伐抬头。
怔愣住,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
“当”——
面前窗户毫不留情被人从里面拉上,带起的风把她头发唰地扇到脸上,像个迎面而来的巴掌。
方苒:“…………”
总之,那天过后。
那女人没再出现在荫湾巷,隔壁邻居也变成了林赛屿。
他住进了那女人说要住的房间。
而当天的第三个主角小方苒。
每每想起那件事,都觉得又委屈又生气。
被从小宠到大的她哪受过这种委屈。
她又不是故意偷看,也没有不怀好意,干嘛那么凶了吧唧的。
而且。
在她一个小朋友面前!做那种事!还有!理!了!吗!
虽然后来吧……
也不知道从哪天起。
这生气和委屈的情绪就悄然变了质。
似乎是夹杂了点别的,当时的小方苒,不太能揣摩得清楚的东西。
-
之后的一个月,方苒都没再听到有关于林赛屿的消息。
短暂的视频电话后,他又从她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方徊说他们在执行任务期间都会要求上交手机,联系不上也很正常。
八月,徐淼游学归来。之后没几天,徐慎也从纳米比亚执行完任务回国,上头给了休假。
可依然没有林赛屿的身影。没人知道他现在具体在哪儿。
接风宴上,方苒听到徐慎和方徊聊天时提了一两句,说林赛屿没回长北,好像是去了岭川,而且是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也许是旅游散心,因为他最近气压有点低得可怕。
也有可能是在为之后的工作做准备,因为他打算退伍了,总要给自己未来安排点事儿做。
徐淼:“那赛屿哥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方徊:“谁知道呢,有这个可能吧。”
徐慎:“他在这儿不是还有房子吗?不至于就这样直接走了吧。”
方徊:“你个月薪三千的就别为人家底优渥的人考虑了吧……”
……
方苒没参与他们的讨论,抱着杯水在一旁慢吞吞喝着。
喝完,她用杯子撑着侧脸,透过落地玻璃往隔壁看。
那边儿院子里杂草都长到半人高了,墙面爬山虎也肆意攀爬成了绿油油的一大片。
在这个蝉鸣声猛烈不止的八月,滞闷的盛夏傍晚。
方苒突然在想,就算她从始至终,都只能自己独自一人、悄悄喜欢林赛屿。
她也是愿意的。
如果能让她再见见他的话。
背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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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方苒上二楼还书,听见方徊在阳台打电话。
“……这么突然?赛爷回来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哦,那他之后去哪儿打算好了吗?”
“就回来今天一天?怎么也不多留几天的,等过段时间我伤好了一起喝酒啊。”
“现在啊?还是算了兄弟,杵拐杖去酒吧我自己都嫌丢人。”
“行,你们玩哈……对了,听说九里bar重新装修了啊?……”
……
方苒捏着书脊,站在原地没动。
沉默了片刻,她忽地抬脚,转身下楼。
走到门口时停住,方苒又转身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拿上了单反。
然后没跟任何人说,走出荫湾巷巷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