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篝火旁还围了许多人, 大家都手捧酒杯朝裴宁敬酒,每个人都很和善。
裴宁刚饮完酒,一转身,就看到周瑾朝她大踏步而来。
夜色将他笼罩, 但是身形却很显眼, 瞧不出面上的神色, 但能看到他步子很急。
她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便疾走几步迎了上去, “您去哪儿了?是有什么事么?”
周瑾看到她恬淡的笑脸,一如既往的温婉,不骄不躁,如清风徐来,令人舒适。
他方才有些乱跳的心很快平复下来,笑着道:“我没事。”
裴宁见他握住了自己的手,不由有些羞意。
“你快放开……”
周瑾摇头,看了看四周:“你看,大家都很乐意瞧见咱们恩爱。”
裴宁挣扎两下,看他坚持,便也随他去了。
夜里回家后, 周珏已经睡下。
周瑾还一直黏着裴宁,见她进了湢室,他也连忙跟了进去。
裴宁很是无奈, 将他往外推:“您这是怎么了?”
周瑾却抱着她, 不想松开,语调轻飘飘的, “阿宁, 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你也别丢下我,好么?”
他并不是多么强大的人,身份带来的荣耀,他确实享受到了,但里面隐藏的各种东西,他也全都接收了。
这么多年下来,他深深察觉到,不是裴宁需要他,而是他需要裴宁,一个无比稳妥、令他安心的伴侣。
裴宁听他说的可怜巴巴的,不禁笑了,像抱周珏一样抱着他,轻轻哄了起来。
她的声音如清泉漱玉石,温柔轻缓,“怎么了?我们好好的,怎么会丢下呢?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
一行人回到宁安时,已经是昭和二十三年五月。
周瑾没有食言,再没有插手那亚的事务,只是默默帮着裴宁建造义馆,他要裴宁能真正与他并肩,绝不会胡乱埋没她的才华。
当然,王府没钱,这个钱,全都是隋愿出的。
隋愿借着镇南王府的名头赚钱,顺利又方便,反正赚的钱多,倒也任劳任怨,不过令她十分惊讶的便是,周瑾送到义馆的得力之人中,竟然有个叫成闵的。
她看着那翩翩少年郎君,心里很不解,只暗暗骂他,这个老狐狸,真是好大的自信啊?
与上辈子事情的进程没有什么区别,到了年底,北边依旧不稳,这次周瑾没有犹豫,力劝镇南王与他一同去支援。
他不想让父王枉死,更不想连累了母妃性命,这个江山他要,父母也一定要。
昭和二十四年十月初十,如周瑾所料的一样,皇帝驾崩,从玉京发往平州数封圣旨,他派人提前截住了。
此时镇南王与镇北王领兵早就深入金赤腹地,别说不能收到信,便是抽身都不能,更不能回玉京奔丧。
这其间,玉京和南边三州已经势如水火,皇位上的人是谁,三州老百姓并不关心,但决不能动镇南王府。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周瑾攻下平西王的受封之地后,朝廷彻底坐不住了,两方终于撕破脸。
永康元年十月,玉京已经集结了军队,准备南下。
周瑾没有多犹豫,怕南边三州出事,宁安还有妻儿呢,他还是领兵回了宁安。
裴宁这天并没有去迎,义馆如今十分忙碌,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作用也十分重要,这也是百姓坚决拥护镇南王府的原因之一。
她直到忙完才回家,已经是秋风飘零,夕阳清冷的时候了。
赵嬷嬷见她回来,忍不住絮叨了两句,“世子回来了,您还去义馆做什么?小世子整天都喊娘……”
裴宁笑着哄嬷嬷,“好啦,您别唠叨了,我饿了,您快去做一碗滋补的汤好不好?”
她自然不会放弃义馆的事儿,周瑾回来是该迎接,但如今,百姓于他而言也很重要,她不能陪他上战场,但能帮他做这些,自然要做到最好。
屋内没有动静,她一走进去,便看到周瑾仰躺在窗下的黑漆编藤榻上,脸上盖了一本书,似是睡着了。
裴宁看他身形消瘦了些,有些心疼,连忙走过去,准备帮他把书拿掉,可手还未伸出去,就被人给猛地抱住了,那本书也噗通落在了地上。
周瑾在她进门的时候就醒了,察觉她近前,起了捉弄的心思,将她一把揽在怀里,看她吓得直往自己怀里钻,不由大笑。
“阿宁,你可真叫我好等,是不是义馆里有少年郎吸引你……”
“您胡说什么呢?”裴宁哭笑不得,也没有挣扎,靠在他怀里,轻抚他消瘦的脸颊,叹了口气,“你瘦了好多。”
周瑾亲昵地蹭蹭她的鼻尖,他对裴宁自然是信任的,何况如今的成闵,还稚嫩得很,与他压根没有一争之力。
“会长回来的,今天可还顺利?”
他又扶着她起身,柔声道:“辛苦你了。”
这两辈子,他有忠心跟随的将士,也有爱他的妻子,这一切,都是他走向高处的动力,他如此幸运。
裴宁摇摇头,看他胡茬没有刮干净,便将他往湢室推,“洗漱过了么?你这胡子好长……”
周瑾笑着,将她也一起拉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