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安静下来,杏眼桃腮的模样,倒真是袅袅婷婷,娇俏可人。
他心里头猛地一荡,却不知何故。
周珏闻言也是眼神一闪,正想说话,便听说时辰到了宴席开始,男女得分开。
他看着隋愿纤细的背影,抿了抿唇。
隋愿等裴宁起身,也随着众位夫人一起起身准备入座。
虽说请的人不多,可拉拉杂杂的还是带了一堆的人,方才有些夫人都没瞧清楚模样,隋愿坐好后,又开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已经开席,气氛便轻松了很多,大家坐得都挺随意,席面是玉京贵人们惯常喜欢的流水席面,碗碟放在木头凿空的装了水的槽里,顺流而下,随吃随拿。
隋愿以前很喜欢这种附庸风雅的事儿,现在却觉得无趣,看着丫头往水槽里添置摆了菜品的碟子,顺流而下,一直到很末尾的地方,被一双细嫩白皙的手端了起来。
她无意抬头一看,整个人如遭雷击。
竟是上辈子的那个妇人?
目若秋波,我见犹怜,笑起来带着甜意,与上辈子那个哭起来柔柔弱弱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心口跳的十分厉害,顾之恒确实没有骗她,或许,上辈子余氏就是坐在那个位置上。
酒热正酣,大家都松散了,有些相熟的便带着女儿或是媳妇敬酒,一时间抱夏内人声鼎沸。
隋愿端了杯酒,走向了末尾,她和那位妇人搭话,“从前竟没怎么见过夫人。”
妇人经过这么久,早就知道皇后娘娘身边最要好的隋愿是什么身份,见隋愿和她说话,不由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端起酒杯站起身。
“见过侯夫人,我家相公之前一直跟着侯爷,后来在江州,便分开了,相公至今都一直念着侯爷,只是他身份低微,夫人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
隋愿这才彻底明白了,上辈子周瑾那一路其实走得真的很不容易,总是陷入粮食危机,或许并没有什么余力兵分两路,这辈子她插手了,所以为顾之恒牺牲的人换成了余氏的丈夫。
她心内暗叹命运残酷,又满怀愧疚,上辈子她沉浸在自己的不甘里,什么都不清楚,以至于两辈子都误解了,糊涂至极。
“夫人哪日若是有空,便去我府上坐一坐?”
妇人满脸惊讶,旋即反应过来,红着脸道:“多谢夫人,我一定前去拜访。”
一旁与妇人相好的朋友都满脸惊讶,纷纷小声询问妇人是怎么与宁安侯夫人认识的。
隋愿终于将上辈子的事儿彻底了了,心情突然明媚,她一转头就看到裴宁正温婉地应付那些世家夫人。
心里又开始不平,这辈子若不是有裴宁帮忙建立义馆,守着宁安,筹款筹粮,周瑾还不知道怎么煎熬呢,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宴席结束,看完太子束发,礼官祝祷,宾客也就都散了,唯有王韬赵智还有顾之恒三家留了下来。
没有外人在旁,大家便开心自在多了。
顾之恒酒量最差,被下属和王韬给灌了不少,一见到隋愿,声调都软了,抱着她的腰就抱怨。
“阿愿,我头疼……”
隋愿见大家都望过来,脸色通红,恨不得踹顾之恒一脚。
“皇上,娘娘,我们就先回去了。”
裴宁笑着点头,眼角看到了周珏,便道:“你们回去就好,明静明睿可得留下来陪陪我。”
隋愿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的顾之恒,又看了眼儿女,只能妥协,板着脸道:“你们俩在宫中可得守些规矩,不许胡闹。”
周珏看到明静笑,便也笑了。
王韬十分不屑顾之恒的无用,拉着赵智要一醉方休,还拉上了周瑾,“皇上,咱们多少年没好好喝一顿了。”
周瑾没有反对。
赵智立刻打蛇上棍,吩咐宫女们上酒,看来不喝醉是不会回去了。
裴宁细致的吩咐太监照顾好皇上,若是有事便立刻去禀,自己则是带着几个孩子回了坤宁宫。
难得的秋高气爽,景致宜人,大家一路上走得慢悠悠。
豆豆到底年岁大一些,方才殿内那些眉来眼去,简直意味深长,这时终于回过味儿来。
他指着明静,又看看从小一起长大的周珏。
“你,你……”他手指都抖了,下巴合不拢,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你别不是疯了吧?你,你这算是兄弟情吧?是不是?”
周珏笑的温柔,看向缠着娘亲撒娇的明静,斜睨了一眼豆豆,看白痴的眼神。
“不是,男女情。”
豆豆,不,赵平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她就是兄弟啊,我到现在都打不过她啊,珏弟弟,不,太子,你是不是小时候被她打傻了?啊?你还记得她小时候吧?那个大力铁锤……”
两人不由一同回忆起明静的小时候,那个喜欢拿着小锤子的铁锤妹妹,一直是孩子王,两人一直被大力铁锤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长大后的赵平多次找明静单挑,也从没赢过。
周珏面上的笑越发浓,柔声道:“记得啊。”
赵平的笑声有些大,引得前面的明静回头。
他连忙小声道:“你记得你还……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