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的,直接跳出来辱骂。
周瑾自然也知道,他从不迟疑,自然是怎么快怎么来。
他将王韬召过来,问道:“顾之恒回来了,庭山那边都处理好了么?”
王韬苦笑起来,“处理好了,该处理的,也都处理了。”
他又道:“世子,顾之恒那人就这样,宅心仁厚,胸怀坦荡,偶尔确实不太理解,但又情有可原。”
王韬说着,又叹了口气,“有时候看着他,我都会羞愧,如今这个情况,他依旧能保留一丝善意,不像我,现在吩咐斩杀百姓的时候,都心无波澜。”
他也想缓一缓,可时间不等人,形势不等人,只能杀,不停的杀,心也越来越冷硬,连带着整个人都会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里。
但只要顾之恒回来,他的心就慢慢定下来了,就好像那一层被揭开的遮羞布,重新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会有顾之恒这样矛盾却又纯粹的人,该打该杀,从无犹豫,却又满怀怜悯。
周瑾将肩甲卸下,“行了,知道你在为他说话,我要是真的对他不信任了,这次也不会让他去了。”
王韬松了口气,连忙笑着恭维,“世子英明。”
周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容慢慢消散。
这场争斗并不容易,父王留下的三位指挥使,每一位,都有女儿嫁去玉京,也有儿时的玩伴娶了玉京世家女,其间关系,错综复杂。
纵使玉京不会愚蠢到拿这些姻亲来做文章,可他还是不敢太过相信,他只能倚重顾之恒。
况且顾之恒战必胜,行必果,他们一同走了这么些年,值得他放手一搏。
窗外大雪纷纷,天地一片白。
而宁安就不一样了,才出正月,因为战争的影响,已经没什么过年的味道。
隋愿也不再出府了,每天都很认真的陪着两个孩子,读书习字,甚至陪着顾明静练剑,每每她都被折腾的龇牙咧嘴。
顾明静偶尔还是会问,“娘,爹爹什么时候才会把坏人打完?”
顾明睿听先生讲过时政,也囫囵学了几句,“姐姐,坏人是打不完的,最苦的,就是老百姓,娘说城外有很多流民,就跟那天你抓到的人一样,他们连饭都吃不饱。”
顾明静就托着下巴,鼓着腮帮子道:“哎,真希望他们能吃饱饭。”
隋愿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很是欣慰,心里也在计算着该怎么把粮食送给周瑾,从前光想着屯,都没想过该怎么交出去。
正当她犹犹豫豫的时候,顾明睿生辰过后不久,玉京竟然来信了。
这个时候来信,竟然还能平安送过来,实在稀奇,想必是玉京那边放行了的。
隋愿上辈子就看过,早已经知道信里的内容,上辈子顾之恒跟着周瑾造反,隋国公爷,也就是她的亲大伯,给她递了封信,义正辞严的说要将她逐出隋家。
她上辈子真是气的半死,对顾之恒更是诸多埋怨,打断骨头连着筋,若不是顾之恒后来出面保住隋家,她都不想搭理他。
珠玉捏着信,“夫人,您看么?”
隋愿摆摆手,满脸不耐烦:“不看不看,看了也是堵心。”
她随意的瞟了一眼,却一眼就看到亲爹隋卞的字迹,心头猛地一跳,上辈子亲爹是早早去世,这辈子这封信,不会是隋卞写的吧?
“哎,珠玉,你拿过来。”隋愿招手,“我看看。”
珠玉满脸不解地递了过去,见夫人拆开信,脸色很快变得铁青,用力咬着唇,胸口起伏不定。
好半晌似是忍不住了,就见夫人一拍桌子,气急败坏地模样:“爹,你怎么可以这样。”
隋愿的猜想没有错,信居然真的是亲爹写的,用词还十分狠毒,‘逆女’“不劝诫夫君”‘大逆不道’‘断绝关系’。
她委屈地猛拍桌子,满脸憋得通红,“怎么能是他写呢?怎么就成了他来写这信呢?”
隋愿捶足顿胸,还不如不看呢,这一看,真是比上辈子还要心堵。
她气了一会儿,又很快平复过来,垂头丧气的安慰自己。
“罢了,大哥上辈子就跟我解释过,大伯是被人逼着写了那封信,想必现在也一样,爹爹肯定不是真心实意的要写给我,哎。”
隋愿唉声叹气,心里不痛快。
到了三月,宁安繁花盛开,却再无从前的热闹,很快消息就传开了,周瑾已经彻底夺下定州。
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定州的粮食,又被烧了一半,这对需要及时补给的军队来说,又是一个致命点。
消息是朝廷放出来的,这些粮食都是大周子民所种,宁愿烧了,也绝不供养他们这些人,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骂名,反贼之言不绝于耳。
大概朝廷也在赌,他们躺了那么些年,知道自己确实打不过,但是拿捏住粮食,照样可以拿捏周瑾,兵家胜败,其中一环便足以决定。
此时定州城内,一处官家宅院中。
赵智跪在地上,满脸愧疚,“属下本想早些过去,可还是迟了。”
周瑾面色铁青,但也知道于事无补,“起来吧,不怪你。”
王韬也是满脸凝重,“世子,如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