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件事关系不大,更不可能是有孕。
挽雪虽遗憾没了预想中的喜事,但也就把这事记了小会儿,很快抛到脑后,郑重列了计划,助南音调理身体。
大婚以来,最为轻松惬意的半月如此晃过。
相如端借郑璎之手给南音传消息,告诉她慕怀樟已开始暗中和严礼接触,如今有三方人马都在盯着他们。随之牵扯出的,不仅是慕家,还有好些意想不到的高门也在其中。
看来即便位高权重,许多人也常常难抵金银的诱惑。
他告诉南音,无需她再做甚么,身为皇后,她不必在此事上牵涉太深。毕竟慕家是她的娘家,如果被人知晓她主动设局算计自己的亲伯父,很难说旁人的评价是大义灭亲,还是蛇蝎心肠。
南音应了下来,但挡不住慕家人会主动来找她。
一月后,慕怀樟和三弟慕怀术被刑部提走审问后的第五天,她的大伯母王氏就试图进宫求见她,接连三日,都被拒了。
又过半月,云家人被牵扯其中,除却已致仕的老尚书,云氏的几个兄长也尽数进了刑部的牢房。
至此,云、慕两家,除去南音的父亲慕怀林之外,无一人在这件涉及给澜州私运银两、疑似通敌卖国的大案中幸免。
慕怀林因久在京中,且许多事都不知情而幸免于难,但这丝毫没有让他庆幸,为此奔波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旁人起初还愿看在他是皇后父亲的份上点拨一番,后来得知皇后压根不见慕家人,雪中送炭的心思也歇了。
看来传言非虚,皇后和家人的关系当真一般啊。
盛夏炎炎,迎面拂来的风都含着热气。
南音仅着轻薄襦裙,手持团扇轻轻摇动,因内殿置了大凉的冰,燥热倒是比外面好许多。
烈日灼目,喧喧藏在芭蕉叶下纳凉,吐舌喘息,偶尔懒懒地添一口碗中的水,成了条小蔫狗。
侍女轻声禀报,“娘娘,大夫人和二夫人已在宫外等了一个时辰,眼瞧着再不挪地,就要中暑气了。”
琥珀怒道:“这是想拿流言来压娘娘呢。”
因南音对慕家人落难冷眼旁观的事,京中已有人暗地议论她心狠,嫁入天家后就不管娘家了。又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就算怨,也该是对着继母,实在不该迁怒父亲及其兄弟。
“娘娘,就让她们在那儿等好了,被日头晒死了也是大快人心!”
挽雪蹙眉,担心南音和琥珀想法一样,为图一时意气不顾名声,“娘娘可以不见,但妾以为,该派人去照看着。若是她们真在宫门前晕了过去,于娘娘无半分益处。”
琥珀瞪眼,“她们自个儿要干等着,关娘娘何事?莫非今后人人用这法子,就能求娘娘办事了?”
挽雪摇头,只看向南音。
论怨,南音对云氏自是有怨的,当初云氏太过咄咄逼人,如果不是她,阿娘也许不会过早病逝。但她身处其中,又并非罪魁祸首。
得知慕温两家的交易后,南音感到最狠心的,还是父亲慕怀林及两个叔伯。
作为家中支撑门楣的男儿,他们定是知晓此事的,却依然能冷眼旁观她们母子二人被无故欺凌。她现在做的,只不过把他们当初所为重复了遍。
她不在乎这点名声,反正不喜她的人也那么多了。
闭了闭眼,南音正欲开口,外间又有人报,“娘娘,王老相公负荆至宫门外,正待给娘娘请罪!”
王旻?南音起身,脑中瞬间浮现出那日横眉冷对绥帝的老人,怒火冲天的模样仿佛谁都不怕,谁都敢骂。
绥帝和她说过二人定下的约定,本以为这么久,她都以为王旻要仗着年长毁约。
纠结了两个月,他到底还是放下面子,兑现诺言来了。
无需旁人劝说,南音已经着人更衣,预备往宫门去。
先帝时期,宫门共有十八道,绥帝登基后觉得太多了,着人封堵了八道,剩下的十道大门通往皇城各处。
离椒房宫最近的名为尚德门,王氏、云氏以及来请罪的王旻都在此门等待。
天幕无云,风也轻淡,在无高树浓荫遮蔽的宫门下,站上片刻就能浑身大汗淋漓。王氏二人汗水已渗透衣衫,妆容糊得七八,身子摇摇欲坠,脸色苍白无比,仍坚持站立。
远远见到凤驾,她们眼眸终于一亮,赶紧上前行礼。
侍女们却簇拥着南音径直和二人擦肩,走至王旻身前。
“王老相公。”南音唤了他一声。
面前的王旻憔悴了许多,再无先前的精神矍铄之感,不知是因孙儿之死,还是纠结于自己要丢这么大一个脸。
王氏、云氏二人莫名又焦躁地看去,她们根本不识得王旻,也不知甚么王四郎的事,起初见这人衣衫不整,还有意避开了。
原来,南音是特意来见这人的?
王旻颔首。
第二次见到这位皇后,他面上不喜不怒,虽然路途中旁人投来的种种目光让他感受到了屈辱,但人既然来了,就不至于继续犟着脑袋不肯低头。
他严守和绥帝的诺言,高声道:“旻负荆至此,向皇后娘娘请罪!”
南音静看他一会儿,想起那日的情形,其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