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云云。要么是对臣子甜言蜜语,甚么经沧州一案,方知谨容爱我,我亦爱卿,你我之心,如同昭昭明月……
如同先生自己所说,他不是只会砍人脑袋的,原来对臣子说情话,也很有一套。
当然,也有平平淡淡或怒而叱骂的批语,但这些都不及那些和情书一般的批语给南音的印象深刻。
所以,原先先生给她读折子,应是经了有意挑选的……
想象绥帝那张惯来冷淡的脸说出这些话,神色古怪了片刻,南音将折子放下,转而拿起经书。
嗯,她还是再领略下道家经义的奥妙罢。
俯仰之间,盏盏灯火被内侍无声燃起,醒神的苦茶换了五六壶。为使自己保持清醒,南音提笔在旁边的小桌上抄经书。
经绥帝坚持教导,她不懈努力,书法终于有小成。如今整整齐齐誊抄在纸上,也颇为赏心悦目了。
抄了十来张,绥帝那边终于有动静,彻底搁下朱批。
侧首一看,南音仍在认真提笔抄写。
无声走到她身后,瞥见其中一字笔画错乱,字迹虚浮,便伸臂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起势要强,落笔要稳,仍需锻炼腕力。”
“先生好了?”南音回首,发丝扫过绥帝脖颈,带去轻飘飘的痒意。
“嗯。”
坐了大半日,南音此时只想和绥帝回椒房宫。她今日是有意没歇,和绥帝保持状态一致,从未觉得这么累过。
再观绥帝,脸上竟然仍不见疲态,可见精力之盛。
他帮南音按了按手腕,对外传御辇,并道:“下次尽可多歇息。”
“今日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和先生一样。”南音道,“下次不会了,定量力而行。”
她被绥帝牵着踏上御辇,在辇车上倚着他稍微眯了会儿。路途仍有风雨,但有四面垂下的帘幔阻挡,身边亦有绥帝给她汲取热意,睡得倒也安稳。
抵达椒房宫时,精神就恢复了许多。
紫檀等人早早恭候在大门前,边道:“娘娘,香汤已备好,可要再用些宵食?”
看了眼绥帝,南音颔首,“备两碗元宵,之后你们便去歇息罢,留守夜的人即可。”
侍女们领命而去。
椒房宫的浴池,是绥帝在大婚前特意着人修葺的,从引入皇宫的温泉中开辟了条支流,往椒房宫而来。
附近常常水汽氤氲,迈入其中,宛如进了仙境。
南音倚坐其中,本是想着迅速泡好擦身的,但许是筋骨在温水中舒展得太惬意,她险些在里面睡着,好半晌才在喧喧的叫声中清醒。
再一抬首,绥帝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抬手将汪汪不停的小狗提起,轻轻往外丢去。
“先生。”她有些羞赧,不着痕迹地往下沉,同时隐约想起了那夜在浴池中的记忆,本就被泡得泛起红晕的脸颊愈红。
幸而,绥帝好像没有别的打算,应当只是见她太久没出来而入内提醒,略一点头,“宵食已好了。”
唔……南音半张脸浸在了水中,一张口便有咕噜噜的气泡上浮,令绥帝眉梢微动。
欲转身的动作反而停住,俯下身,将南音上提了些,像是问她,又像只是随口道:“怎么还是如此易羞?”
这个要如何说,易羞与否是自幼养成的习性,而脸皮厚度的事,也不是短短一两月就能改变的。
南音眼睫轻颤,自下而上仰视绥帝,光洁的双肩露在水外,格外湿润的眼眸确实令他意动。
但思及那夜过后,南音难得有几次在就寝时拒绝了他,绥帝深觉还是不能太肆意。
至少,不能让她怕自己。
他让南音尽早起身,背过身的君子作风让南音微微松了口气。
即便先生面上不显,但忙碌整日,应当也会好好放松休息一番。
穿好衣裳,南音同绥帝各用了碗元宵。
待侍女撤下后,南音再度细细清洁了遍口齿,回神见绥帝正手持一卷经书,倚在引枕上翻阅。
烛火投映在他脸庞,神色平静,伸指轻轻拈过一页,发出细微的哗声。
她想了想,将方才吹灭的一盏灯再度点亮,这才趿着鞋往榻边走,想尽量不影响绥帝,往床榻深处去。
但才越过床榻外侧,整个视角就天旋地转,被一股熟悉的力道压在了被褥中。
“先生……”她登时明白过来,原来方才是故意作出的模样,用以迷惑她的。
但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为时已晚,拒绝的话语刚到唇边,就被绥帝堵了回去,唇舌搅动,啧声阵阵。
久久的一吻后,绥帝抵额轻声问她,“今日可是累了?”
“嗯……”
“那你就无需动了。”绥帝道,“我来即可。”
床笫之间,他总是强势得很,一旦不给南音拒绝的机会,就会将她的唇舌、手脚全都制住,带她共沉沦其中。
南音着实是累了,也知道自己没有反抗他的力气,但还是气不过,在他某次探入口中时,用力咬去。
以绥帝的反应,他本可以躲开的,但他不闪不避,反而有意让南音咬得更重,渐渐的,唇间尝到了血腥味。
南音不适应这种味道,眉尖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