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
温子望起身,将最后一扇窗大敞,廊下的风瞬间穿入,将他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思来想去,我认为有一事,还是要与你说。”温子望转身,就同南音立在窗边,掐头去尾,尽量简短地将二叔温迎背着他们和外人勾结谋利之事道出。
南音微惊,继续等待温子望下文。
“二叔不肯交待背后之人,但以他的胆子和手段,轻易搭不上那些人。”温子望平静道。
温青并非善妒之人,但凡兄弟有才能,他不会霸着生意不放。温家商行之所以是由大房父子掌大权,除却长幼有序外,更多是因温迎本身经商天赋平平。
他在商行既无决断权,本身智谋也一般,那些人凭什么找上他?
“我怀疑和康王有关。”温子望一语落地,对上南音目光,神色毫不作伪。
短暂的震惊后,南音沉思良久,“表兄的意思是,让我提醒陛下?”
温子望摇头,“此事只是我毫无根据的推测,含蕴和康王的这场亲事,来得有些突然,然后就出了二叔的事……不管其中是否有蹊跷,都不该由你或我,对陛下说道。”
绥帝和康王是亲兄弟,万一事实不是如此,就变成了他们挑拨天子和亲王的关系。温子望自己不会冒这个风险,同理,他也不会让南音做此事,即便绥帝看起来再爱惜南音都不合适。
记起这段时日见过的康王,温文有礼,待仆役都不曾有任何皇亲贵胄的倨傲,着实令人难以想象他背地有所筹谋。
温子望道:“若只是简单的图利,其实倒没甚么。”
他笑,“毕竟不是神仙,餐风饮露,康王也有那么多人要养活,想方设法赚些银子不足为奇。”
点到即止,南音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如果猜测为真,是康王在背后推动二舅舅,想赚点银子都是小事,就怕另有图谋。
见她陷入思索,温子望又道:“我说这些,不是让你提防康王,朝政大事非你我能干预,自有陛下思量。但含蕴……二妹妹她将随你们去长安,之后若随康王去封地便罢了,若留在长安,你同她来往便要注意些分寸。”
“含蕴本性不坏,但小心思多,如今成为康王侧妃,我担心她和二叔都为康王利用……”温子望顿了下,“你日后身份特殊,陛下待你的情意又不曾掩饰,难免招来有心人。”
一直独处深闺的小娘子,很难分辨人心。温子望没想过能在短时间内教会小表妹许多,只让她保持警惕,不要太过相信他人。
论血缘论关系,他和温含蕴才是更亲近的那方,难为能这样替她着想。南音心中涌过暖流,“多谢表兄提醒,我会的。”
温子望嗯一声,最后请求,“若无大碍,也请……稍微提点含蕴,她有小聪明,但在长安,这些恐怕更易招惹祸事。”
南音颔首应下,郑重地道了一声好。
交待好这些,又过几日,便到了南音归京的日子。
温家特备客船和一应水性极好的仆从,送她和康王等人直达长安。
码头风大,老夫人不便出门,但除却她,所有温家人都来给他们送行了。
分别与几位长辈道过珍重,南音并无几点离别的愁绪,戴上帷帽早早立在船头,等待温含蕴和二夫人泪别。
江水辽阔,风浪和缓。和来时景致不同的是,岸旁除却垂满绿丝绦外,另有整齐的几排红缨绽放,红花翠柳,美不胜收。
林钟倚在船头,克制地没有东奔西跑,但脸上神色不掩雀跃,对即将到来的远行十分期待。
林家一案查清后,他指认了去林家假传圣旨的行刑人,并被告知了幕后主使。此案本该上呈刑部,等待刑部下决断再定刑罚,但由于绥帝在此,直接定下斩首,处置得便尤其快。
赵敛冬亲自带他去了刑场,让他看着仇人脑袋落地,了却林钟心中的仇恨,答应和她们一起回长安。
不过提到和赵敛冬回赵家一事,他挠了挠脑袋,颇为不好意思道:“我已经答应了叔父,不是,是陛下,到了长安随陛下指定的先生读书习武,恐怕不能跟赵姐姐走了。”
赵敛冬沉默一阵,好半晌咬牙切齿,当着南音的面说绥帝为老不尊,和她抢人。
南音简直笑得腹痛,安抚她说:“反正他也要从武,日后学成了,你请令尊再招到麾下,不是一样的么?”
“……嗯,言之有理。”赵敛冬被劝服,当即不再气了。
此刻同立在船头,赵敛冬看着温含蕴那边哭得梨花带雨,不是很能理解,前阵子分明还在旁人面前隐隐炫耀,说自己要随康王去长安了呢。
她干脆转过头,和南音说起话儿来。
一刻钟后,康王与温含蕴终于上船,点头含笑,“让二位久等了。”
温含蕴仍倚在他怀中抽噎,康王无暇做其他,只能道过抱歉,扶人往船舱中去。
腿疾彻底治愈后,有意锻炼了半月,康王行走起来已基本和常人无异。据说他的腿疾不是天生无法行走,只是双腿都有些跛,无人时,他依旧会自己走动,所以真正治起来恢复得也很快。
李家皇族都生得高挑,男女皆如此。康王坐在轮椅时已有芝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