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刁难,但一面也有不少人因此讨好他,让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被许多人奉承的快意。
若非慕怀樟每日的敲打让他保持清醒,慕怀林还真有可能受不住这些吹捧。
他连连摆手:“既是保命之物,怎能轻易赠与他人。小女在宫中治病,凡事自有陛下和太后娘娘定夺,下官不敢轻易插手。再者,就连下官也不曾进宫见过小女,如何给王郎中传话?王郎中实在是高看下官了。”
王元再劝,得到的都是百般拒绝,他的脸色渐渐沉下,“慕郎中当真不给这个面子?”
慕怀林叹气,“实在无能为力啊。”
王元忍怒,想撂下狠话,最终还是有所顾忌,气哼哼地甩袖走了。
至于他回禀主家后,主家大怒,道“慕家不识好歹,一朝得势猖狂,必惹众怒”,这又是后话了。
与此同时,鸾仪宫久违地大开,迎来了年后的第一位客人,崔家大夫人并卢家大娘子卢德容。
崔家受此次牵连甚少,崔大夫人走这一遭,是因听说太后身体抱恙,故来看望。卢崔两家关系匪浅,卢德容此前多得太后欢心,便也被她带上。
阴霾的天幕下,往日辉煌璀璨的鸾仪宫也覆了一层灰淡,太后倚着引枕,闭目任女官捏肩捶腿,殿中浮着淡淡的药味。
“起罢。”太后给二人赐座,面上倒无病容,像是倦意更盛。
崔大夫人坐近,奉上一匣药,“这是大公子从海外求来的神药,医治头疾有奇效,听闻娘娘头疾又犯了,郎主立刻令妾身送来给娘娘。”
崔太后无子女,绥帝以及崔家的几个小辈都是她看着长大的,闻言不由动容,“你们有心了,哀家其实没甚么大碍,只是近日天儿不好,迟迟不见朝阳,闷出的病罢了。”
“娘娘可要为陛下,为万民保重凤体。”说话间,崔大夫人接过侍女的活儿,亲自为太后捏肩,“近来长安得风寒的人多,家里也病倒了好几个,听闻娘娘凤体抱恙,郎主和妾身都是食不下咽。”
“得风寒?”太后唇畔浮现冷笑,“都是在朝堂上得的病罢?”
崔大夫人不敢接话,过了会儿才道:“正月的天儿不好,穿得厚了容易热着,单薄了,这风寒又马上就找上来了,真是叫人左右为难。”
太后说:“那就适量地穿,把握好度。”
“是,自是这样想的,家里人也正摸索着这阴晴不定的天儿,随时添换衣物呢。”
卢德容静静端坐,嗅着殿内药味、薰香混杂的气息,目光偶尔瞭至窗畔,有侍女正在支起窗架,朦胧的光透进来了,对于深幽的内室并不起甚么作用,倒是吹散了些浊气。
她的思绪跟着静置了许久,直到崔大夫人轻轻一声,道是要去更衣,请她服侍太后娘娘。
接收到崔大夫人眼色,她领悟其意,自觉坐了上去,先说了几句话,踟蹰的模样让崔太后看明白了,挥手遣退其余人。
“怎了,是有何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