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一轮有余。但凡是真心疼爱自家小娘子的,都不会考虑做诚王的续弦。
慕家姊妹易亲的事,众人多少都知道些内里,若是云氏当真有把二娘子推到诚王府的打算……
打量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云氏几乎感觉所有人都用审视般的目光看她,险些绷不住脸色,面上淡淡道:“慕家家事,好像没必要同郑娘子交待。”
郑璎流露不好意思的表情,“确实如此,是我和二娘子一见如故,太关心她,所以越矩了。夫人看着这样和煦的人,想来也是不知道这事,不然怎么会把二娘子一人落在宴上。太妃传二娘子去的时候,也没人去告诉夫人一声,下人们行事不周全,连累了夫人。”
再叫她这样说下去,只怕明日长安城就要传出她苛待原配之女的流言。
云氏不欲和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小娘子作口头纠缠,着人去催促南音回马车,和两人简单作别,就吩咐车夫立刻启程。
经过这么一遭,云氏如何不明白相如端的意思,是想告诉她南音背后有人撑腰,叫她莫因这事回府发落南音。
她扫过半阖目倚在车壁的南音,心道十多年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本以为是个安分老实的,结果第一次去参宴就惹事,是觉得自己有了靠山,就开始张狂了?
不过是表兄同郑家有些渊源,竟就生出底气了。云氏胸中含怒,又觉得没必要和这么个眼皮子浅的斤斤计较。
慕怀林最近比较在意这个女儿,直接罚她是下下之举,倒不如回府直接告诉他,这个女儿做了甚么好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云氏出乎意料地在回了府都没说甚么,叫南音直接回了院。
她想等慕怀林夜里归府,只不碰巧,这晚慕怀林有公务要忙,托人说要明早再回。
于是云氏怀着种种复杂的心思在榻上辗转一夜,好不容易得了慕怀林归来的消息,立刻迎上前去。
伺候着人沐浴更衣,待他用早饭时,提起昨日参宴的事,云氏才慢慢地把事情托出,并道:“二娘子心中对我、对家里,应是很不满的。”
慕怀林皱眉,怎么都没办法把云氏口中那个“有意顶撞太妃惹出祸事,连累慕家”的人,和他那日在落雪中所见的女儿当成同一人。
“南音她……不像是这样的性子。”慕怀林放下筷子,“唤她过来,若真如你所言,那确实要好好训教一番。”
夫妇俩在厅中等着,先等到的不是南音,而是宫中来使,道太后传慕家二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