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是点点头。
陶孟吟没心没肺地笑弯了眼,也不和他们商量,一拍手就自顾自地定下了来:“好诶!那我们明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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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川的夜没有城市的车水马龙繁华,也没有人声鼎沸的喧嚣,只有万家灯火一点明的平淡和漫天繁星相依偎的恬静。
祝星澜俯身仔细为陶孟吟整理床褥,她知道这个小表妹身板软,睡不得硬床,便多给她加了一层。
“姐,你帮我缝一下我的小优吧。”陶孟吟穿着粉色睡衣,双手拿着一只垂耳的玩偶兔子举到祝星澜面前,“它有点受伤了。”
祝星澜抚平被褥的一角,浅笑着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针线盒,将玩偶放在大腿上,挑选出一根白线,精准地穿过针眼,便沿着玩偶后背开线处缝起来。
陶孟吟捧着小脸坐在她身旁,乖巧的模样像只好奇的幼崽。
她微微低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垂落在腰间,一缕碎发别在微红的耳根后,露出眼尾处的泪痣,长睫投下的阴影覆盖在杏眼下,熟稔地转动着清瘦的手腕,缝补的模样温柔恬淡,早已成长成一位活脱脱的江南美人。
陶孟吟撅起嘴,将一缕头发放在嘴唇和鼻子之间,用鼻息吹落,正在玩弄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身上,立刻发出感叹:“姐,你长得真好看。”
“吟吟也好看。”祝星澜抬眸,手里没停,笑得很温柔,又补充道,“还很可爱。”
玩偶兔子的伤很快被祝星澜治好。
一点伤疤都没留下。
陶孟吟躺在小床上,满心欢喜地抱着兔子。
祝星澜熄掉了灯,轻手轻脚地从床尾爬上床。
两个人头挨着头睡在一起。
祝星澜侧着脑袋,见陶孟吟举着兔子对它念叨着什么,目光更加柔软几分。
她的小表妹从小便是沐浴在爱里长大,永远像个孩童一样天真烂漫。祝星澜很羡慕她,也很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永远烂漫,永远炙热。
陶孟吟发现祝星澜一直温柔地看着自己,收回兔子抱在怀里,转过脸和她面对面,捏起她的下巴,笑得贼兮兮的:“姐,你是不是喜欢江浥尘?”
祝星澜微怔了几秒钟,晦涩的心事就这样被轻易戳破,但她仍旧反驳道:“傻丫头胡说什么!”
“才不是胡说。”陶孟吟捧着她白皙的脸蛋,“他们都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也一样。”
“就是胡说!”她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陶孟吟的脖子。
陶孟吟立刻笑得来回打滚,嘴上连连求饶。
少女们欢快的笑声回荡在阁楼上。
闹腾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才又恢复了平静。
陶孟吟怀抱着兔子小优,蜷缩成一小团,很快入睡。
鼻息很轻,吹在祝星澜的耳边,微微发痒。昏黑的房间里,她清透的双眼注视着天花板,脸仍然红得滚烫。
耳边仍在回响陶孟吟刚刚的那句话。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的确,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即使嘴上可以否认,可是眼睛却不会骗人。
那江浥尘望向自己的,是什么样的眼神呢?
回想起这么多天的一幕幕,似乎他的眼中最多的就是感激,以及对乡镇事物的好奇。
他是从城市里来的富家少年,能拥有的东西数不胜数。
喜欢他的人,也肯定很多,并不缺少她这份微小的喜欢。
况且,他终究会回到属于他的园地,而她只是个小镇少女。
就像一尾落入瓶底的游鱼,想要游向驻足片刻的他,却一头撞在玻璃瓶上,明白他们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祝星澜这样想着,心口有些沉闷得喘不过气。
身边的人突然翻了个身,呓语了几句,皱着眉头好像是梦见了不好的东西。
祝星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