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端着茶碗的手一抖,险些把一盏热茶都洒在手上。
“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季氏也顾不上什么喝茶不喝茶的了,赶紧放下茶盏问道。
“嫂子,是我的不是,我应该等你先喝完茶的时候再开口说的。”王熙凤怪自己没注意到这个,否则这热茶泼手上还不得烫伤。
“嫂子,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哥哥不能生,嫂子你又喜欢孩子,还不如和离再嫁来得好呢。好歹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王熙凤是真心这么想的。
她觉得季氏正值人生大好的年华,就这么被王仁耽搁一辈子,实在是太不值得。
“嫂子,你们虽然不在京城,但我也听说了哥哥在金陵干的那些荒唐事。我是真心为你不值。现在哥哥又被查出来不能生,往后怕是会变本加厉。”
现在还只是冷暴力,以后说不得就是喝酒打老婆出气。
就王仁那种能把亲生侄女儿卖进妓院的狗东西,配有老婆吗?
不配!
所以,赶紧把人拆散了才是。
王仁还嫌弃她和离归家名声不好听呢,且等着的,立马让你也成了和离的人。
尝尝这世人白眼的味道。
但王熙凤也明白,哪怕是和离,承受更多的只有女方。
反正王熙凤是丝毫不介意把她哥哥不能生的事儿捅出去的,就是不知道季氏能不能扛得住。
或者说,愿不愿意和离。
不过没关系,季氏不愿意,她也有的是办法把这对夫妻给拆散咯。
现在先听听季氏内心的想法再说。
王熙凤见季氏沉默不语,又加了一把劲。
“嫂子,你看我现在和离归家,不也挺好的?叔叔婶婶还给我说了一门还不错的亲事,多好?你是不知道,以前那贾琏就跟我哥哥差不多,我才嫁过去没多久,那贾琏就日日出去花天酒地,还问我要银子耍。”
“他若是干正经事儿也就罢了,可他拿着我的嫁妆银子,上青楼楚馆睡头牌妓子不说,还赎回出来养在外面做了外室。你说说这都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就这,他还不满足,我把屋里的丫鬟睡了个遍。外头还有其他的相好的,什么脏的臭的,下人的媳妇的,寡妇,全都拉到床上。可笑的是睡的还是我的床。”
“把我恶心得够呛。你说我们凭什么要被男人这么欺负?在我气得掉了肚子里成型的孩子时,我就想通了。这种破烂货就不该捏在手里,而是扔得远远的。你看我现在和离回来后,手里握着嫁妆银子,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不是也挺好?”
“其实和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番话,王熙凤可是掏心掏肺。
把自己的伤疤揭开来,鲜血淋漓地给对方看。希望对方能够清醒过来,下定决心。
季氏又何尝不懂得小姑子的意思,小姑子希望她能离了王仁,以后过上更好的日子。
然而她毕竟不像小姑子,娘家得力,就是想要和离,娘家也会强势而行。
她叹了一口气,“妹妹,我娘家是不会让我和离的。我家里还有好几个妹妹没出嫁,我要是和离归家了,别说妹妹,就是的弟弟们的亲事也都会有影响。”
不单单是娘家的顾忌,还有其他的。
这些年在金陵,王仁花天酒地,钱花完了就问她要。
她就是再能打理嫁妆铺子,也经不住家里人这么败。
再加上看病吃药也是一大笔。
几年下来,当初的嫁妆已经花得所剩无几。
和离后没有嫁妆,她又能再嫁到什么好人家。
她终究是没有小姑子那般命好,即便是再嫁,还能嫁个比前一个更好的。
季氏把自己的顾虑一说,王熙凤才终于知道对方的难处。
万万没想到,王仁那个狗东西竟然把媳妇的嫁妆银子都花光了。
呵,王熙凤都要怀疑王仁跟贾琏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一样的没脸没皮,一样的花天酒地,一样的德行花媳妇的嫁妆银子一点都手软。
狼心狗肺得如出一辙。
这种人不和离干嘛,留着过年呐。
“嫂子担心的这些问题,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季氏苦笑着说道,“那有这么简单的事儿。”
耳边却听得小姑子说道,“嫂子怕和离归家影响家里弟妹的婚事,那咱们可以不回家。跟我一样,转头另嫁了就成。”
季氏:“!!!”
“嫂子放心,我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跟婶婶去说,让婶婶帮你挑个如意郎君。你是喜欢老实上进的,武官还是文官。喜欢寒门子弟,还是豪门世家。只要你说了要求,保管能找到合适。”
“你要是担心,我也可以求婶婶认你做干女儿,如此一来就名正言顺。外头想跟王家结亲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
季氏瞪大了眼睛,心说这事儿还能这么干?
恕她孤陋寡闻,见识少。没听说过事情还能这么处理的。
她承认小姑子说的这方法,着实好。
也确实是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同时也把不好的影响都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