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暗沉。
经过这一下午的探查,这个地方明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但细细打听,还是能察觉到端倪。
这个地方每隔几天就会有几辆相同的车子拉人回来,第二天再走,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就像□□集会。
周二河就是跟的那些车子到这里,不过因为没跟的太紧,所以没找到对方具体的位置。
如果只是这样,周二河也不会用大生意来形容,他跟车的时候看见车子上有女人,但是他打听到时候,那人说没见过有女人出去。
这样想来就不太像□□了,而是城镇坂小红楼。
乔装打扮探访后,他们找到了对方的大致藏身地,在一片联排居民区,有人坐在门口小卖铺看着,周二河他们没靠太近。
仇或口中吐出烟雾,回想着记忆中的资料内容。
当初灰犬的老大那个集团首脑,做的就是跨国人口贩卖的生意,将国内拐卖的人卖到边境外,再将国外贫穷之地的女人偷渡贩卖到国内,这些人比起国内的女人更加求救无门,所以更容易听话,更有不少是自愿的。
警方动手时灰犬免于被清算就是因为他在边境负责一船‘货物’,灰犬复仇出逃也是去往边境,如今他再次回到这里,看来又做起了老本行,还避免了销货环节,直接把人困在了这里。
仇或垂眸,当年他年纪太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从他身边跑过,这一次他绝不会让人再跑了。
仇或将烟按在了烟灰缸里,捏着烟头来回碾动,不掩面上冷色。
本来在嚷嚷上头不公平凭什么空降其他人来指挥他的周二河下意识噤声,不想让老大更心烦。
仇或注意到了,但也没多说,他心里自有人员调动名单,他不会把人都带到他这边负责灰犬,危允君祝长东他们要跟着夏炽那条线。
一堆公事往事在脑海里翻滚过后,仇或对男友的思念已经达到了极致。
这些事他想快点解决,不仅仅是夏炽在盯着林织,连灰犬也因为他的缘故在盯着林织,林织本来就在病着,他想让他好好休养。
抵达公寓时,指针已经跳到了十一点。
仇或刚进门就察觉到了不对,房子里的温度很低,模糊了季节的边界。
仇或换好鞋,看见了客厅空调上显示的16℃不经意皱眉,将空调关上,转身借着月光,他又看见了歪倒在客厅茶几上的药瓶,有几颗药片掉在了地毯上。
这不符合林织性格的行为让仇或瞬间提高警惕,一边喊着林织的名字一边快步进了卧室,按亮卧室灯的同时,仇或松了口气。
青年正躺在床上,因为他的声音微微皱眉后睁开了眼。
林织撑着手半坐着,听见仇或问他:“吃了药吗?”
同样的话,因为语气都不同会有完全不同的意思,林织有些诧异,因为仇或在问他今天怎么吃药了。
他不喜欢吃药的副作用,这点仇或知道,在之前为了让他排解情绪顺利入睡,仇或都把他做昏过去。
“没有。”
“客厅的药瓶倒了,药洒出来了。”
看出来林织的疑惑,仇或出声解释缘由。
药瓶倒了吗?奇怪,林织记得自己并没有打开瓶盖。
林织的身子坐直了些,脑海里系统并没有出声,这种沉默似乎表明了什么。
如果是别人做的,01一定会提醒他。
林织忽地偏头,床头柜上空空如也,原本放在那里的水杯已经变成了地上的碎片,内里的水不见踪影,约莫是干透了。
仇或走过去,把几个大的碎片用手捡起,又去客厅拿了扫把打扫。
林织静默地看着他,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
一些画面忽地在脑海里闪烁,林织呼吸微微一滞,穿上拖鞋走进了浴室。
仇或看到空无一人的卧室眼神搜寻,进了浴室,看见了站在镜子前的林织。
浴室盥洗台的镜子出现蛛网状的裂纹,装着洗发露的玻璃瓶子碎在地上,白色粘稠的乳状洗发露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
林织低头看着掌心,回忆起破坏时尖锐到极致的亢奋,摧毁的感觉容易让人着迷,可他的理智却觉得厌恶,并非是由于破坏,而是情绪化,于是大脑将这些他不喜欢的记忆压下,让一切重归平静。
林织抬眼看着镜子,他向来理智且克制,时间久了,他以为他生来如此,可大脑还记得,记得他如何被训练培养要求。
他曾经以为那些成长的方向都是他所想,如今向来,真的都是他想要的吗?
不过这种人生哲理问题只在林织的脑海里打了个转,他的眼眸微动,流淌出笑意。
无论如何这些构成了他,并且他没有任何不适。
仇或在一旁将林织的反应收入眼中,问道:“砸的时候有高兴点吗,再来一下?”
仇或伸出手晃了晃,林织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架子上的沐浴露拿了下来,递到了他手边。
“对这砸,整块会碎下来。”
仇或指了指镜子的受力点,明明林织还没动手,似乎都听见了整块镜子落下摔碎时的声音,让人快意。
“玻璃可能会乱飞,不过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