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师父就这样让他随意触碰,有时候戚禾都会头脑发昏地觉得这种纵容和引诱也没什么分别。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刻意为之的结果,在他的侵入下,师父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动作,因而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袒露着最柔软的腹地。
无论是那一种情况,都让戚禾有些心不在焉。
所幸他看不见,也没人发现他走神。
当然,林织除外。
他神色就更加闲适,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比武,丝毫让人无法察觉他垂落在一旁的手,正在蹭着徒弟的手指汲取凉意。
场上是一个用鞭子的妇人和点翠宫的少宫主温白心对战,温白心没有简单粗暴地用毒,点翠宫以毒闻名但并不是只有毒,温白心的武器是一把软刀,和同样软韧的鞭子缠在一起,两个人打的不分上下。
“你猜她们谁会赢?”
林织偏头,饶有兴趣地询问。
青年因热意而滚烫的掌心裹着少年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他的指尖,揉着他的剑茧。
戚禾险些坐不住,身子麻了半边。
师父明明只是在揉他的手,却和揉着他的心差不多,搅的他心思混乱。
戚禾分神关注着场上,听了一会儿回答说:“右边。”
从他们的位置看,右边正是温白心。
戚禾说着话分散着注意力:“左边攻势看似略胜一筹,但右边气息更稳,显然游刃有余。”
“左边的气口已经乱了……不太正常,有些绵软后继无力,似乎提不上气,很可能已经中毒了,毒应该下了好一会儿。”
戚禾评判,即使他看不见,也将场上的情形完全描述了出来。
用鞭子的妇人动作已经变得有些迟缓,被软刀划伤了胳膊。
她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面色微变道:“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若是让你知道,我不就下不成了。”
温白心依旧戴着斗笠,声音略显冷漠,她乘胜追击进行了急攻。
林织的眼尖,他知道从比赛一开始温白心就已经下毒了。
她的软刀贴在她的腰上,抽出时划破了她的香囊,前几招她故意让刀被缠住,那些药粉粘在了妇人的鞭子上,随着挥鞭的动作被妇人浑然不觉地吸入。
毕竟一般人不会想到毒会以自己的武器会媒介,达到对方的目的。
十招之内胜负已分,就算妇人怎么抵抗也依旧倒在了地上。
在锣鼓响起宣布本场比赛结束的同时,林织的手被戚禾反握住。
戚禾的手掌已经足够将他的手包裹,微凉的指尖从他的指腹划到掌心,他面上笑意如常道:“师父,我猜对了吗?”
不明显的颤栗从掌心抵达心尖,微弱却难以忽视。
林织眯了眯眼,轻笑着应声。
很快便到了戚禾上场,他略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师父的手,走上了擂台。
和前两次筛选不同,这次对手之间会互相报上姓名以示尊重,这是江湖规矩。
更重要的是许多人或者说门派,可以借此扬名,这对于许多中小门派乃至大门派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事。
灵山派之所以避世还在第十名,就是因为有弟子时不时行走江湖中,留下了传说。
“天照教,刀齐,请赐教。”
刀齐拿着弯刀,对着少年抱拳。
他也有些头大,没想到第三轮就遇到了硬茬,不过迎难而上乃是习武之人的性格,他断然不会放弃,全力以赴便足够,而且若是这人真的强悍无比,能和他过招,日后说不定还能是他吹嘘的事情之一。
“林禾,请赐教。”
少年并未报上门派,让许多人讶然。
他们还等着看这是哪门哪派的弟子,没想到居然无门无派,这更让他们好奇少年一身武艺的由来,让人忍不住猜他那奇特的剑和奇怪的招式,到底是什么武功。
高台上云虚道长的目光一凝,禾这个字以及双眼有疾这一点,让他想到了一位小故人。
那算是他的遗憾之一,他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小公子竟然还是没能保住性命。
他又联想到江湖近年来的种种事端,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神色无异。
刀齐率先动手,他的武功就是以攻为守,弯刀森寒,朝着少年而去。
他知道少年身法诡谲,所以一直提防着扑空,却没想到少年并未闪身,而是以剑横档。
刀身相撞,又飞快划过,碰出些许火星。
因为对方用的刀,戚禾也用的刀法。
这是他融合了浩然掌与横断刀法所练就的招式,但他并不想被人看出横断刀法的痕迹暴露身份,因而又掺了些繁花剑法的意境在其中。
刀齐被打的完全摸不着头脑,应对的十分吃力,明明上一招少年的剑罡气十足,他下意识地格挡下一招却发现剑意忽柔,如同游鱼入水,剑的落点难以判断,让他扑了个空。
刀齐狼狈受伤,仓促再次迎敌,少年不疾不徐,他却越发手忙脚乱,已经从开始到猛攻逐渐转为抵挡,因为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进攻时机,对方手里的宽剑一会儿剑势如网一会儿如虹,让他只能去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