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即使窗外黄昏遥遥,橙红交杂的云彩缀着天光,他依旧如同初升的黎明。
林织有些微惊,发现事情又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之前虽然大概打量过,可从没有直面过。
他想着少年无论如何应该也不会有成年人夸张,但显然是他错估了。
为什么这都可以一样,人格碎片的同步是同步在这种地方吗?
这不会稍显不合理吗?
林织为了不崩人设,他甚至没有提前准备足够的东西。
在这一瞬间他有些后悔,反正扮演的都是能够尾随别人的前变态了,那他应该更变态一点,让自己舒适才是第一名。
宋嘉竹捕捉到了林织的错愕与想要逃离的瑟缩,温柔却又无比坚定地握住了林织的手,甚至压住了林织的纱裙。
就算是再纯情的少年,在面对心上人这种情态时,也不免有些小小骄傲。
“小哑巴,你知道我怕疼。”
宋嘉竹本以为林织要作罢,想顺从他的心意,却又听见林织说:“所以你要耐心一点,要比做非常复杂的物理问题还要耐心。”
至此,少年所谓的克制,轻易崩塌。
林织卧室的窗帘也是纱制,双层叠加,上面布满了繁复的花纹。
可以有效的遮挡隐私,但又能透入微光。
在未曾闭紧的一角,由于空调的气流直吹,那一块角落也随着风轻轻摆动,光也跟着摇晃。
宋嘉竹是一个十分能忍受寂寞和孤独的人,他的天赋如此,能够轻松地让他专注于做一件事,直到看见成果。
无论是一道需要他查阅资料书写数张草稿纸才能计算的问题,还是繁复的实验步骤,都不会让他的心杂乱,今日除外。
即使房间里的空调被林织调到了最低温,他的额间依旧有着薄汗,专注又隐忍。
他拿着化学仪器向来平稳的手指湿漉,连舌尖都泛着淡淡的腥甜。
他并不吝啬用任何方式达到目的,宋嘉竹的手腕轻晃,看着林织薄纱内轻颤的脊背。
林织躺在枕头上,嗅闻到了宋嘉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少年的眼里是少有的强侵占性,他是个与世界疏离的人,此刻却融入的比谁都深。
宋嘉竹是个执着到有些执拗的人,喜欢按照既定的计划进行。
因此在林织交待了一次之后,他才放心地在林织松懈的时候安抚着林织的情绪。
“织织,好喜欢你。”
他声音极轻地说,乌黑的眼眸燃着滚烫的火。
刚认识的时候,宋嘉竹在想,林织这么坏的人,怎么这么爱哭呢,哪怕那个情绪是假的,眼泪却是真的。
后来林织的眼泪又让他心疼,可他没想到,林织的眼泪还能催生另一种与之相反的情绪。
薄纱的衣服廉价,小男友却慷慨地支付了货币。
林织眼眸有些茫然地看着宋嘉竹,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小哑巴已经自发自闭了。
因为常年失声,宋嘉竹喜欢生闷气,然而越是隐忍不发的人,爆发起来就越可怖,越是纯情的人,就越会呈现与之相应的坚持。
从小到大宋嘉竹在学习都是第一,因为残缺他其实比其他人还要要强,对于事事尽善尽美的他而言,这种事情足够让他在二十年后午夜梦回都要捶床气恼。
林织的声音哽咽,破碎又含糊。
“宋嘉竹,你再这样多肉都要给你淹死了。”
“不会,”宋嘉竹声音低哑,“我照顾的很精心。”
黄昏的余痕早已经消逝,徒留夜空深重的黑。
纱裙皱巴巴地堆叠到了一旁,而林织也收到了远远超过衣服价值的货币,甚至多到满溢。
滞留的七日,转瞬过去了一两日。
林织看见手机上父母的未接电话,连忙解释说自己是通宵睡过去了。
“小哑巴,你属狗的?”
林织轻啧了一声,宋嘉竹只是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满脸都写着幸福的满足。
宋嘉竹比划起手语,说:我属于你。
林织沉默了一瞬:“好土。”
宋嘉竹也跟着沉默了,要不是不好意思张口,他也不会打手语。
林织戏谑道:“都能说话了就别装哑巴了,有本事用嘴说。”
宋嘉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林织背对着他准备下床穿鞋,腰上便环了一只手,他被拉了回去,撞在了宋嘉竹的胸膛上。
耳边传来少年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吐息:“林织,我属于你。”
在光线被遮蔽的房间里,夏日少年的诺言与岁月恒长。
林织垂下眼眸,眼里流光浮动。
滞留的最后一天,林织按照计划去和宋嘉竹爬山。
在01倒计时时,他看向了身旁的宋嘉竹。
“宋嘉竹,高考结束不是终点。”
宋嘉竹有些疑惑地看着林织,他当然知道,这甚至只是他们未来的起点。
不过很快他的疑惑就消失了,人群中林织贴近了他,给了他一个吻,他的面上立刻呈现惊愕的甜蜜与喜悦。
在心跳声里,他听见林织告别:“我们下个目的地见。”
人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