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饶有兴致地看着姜宝鸾,一双瑞凤眼在烛火下璨璨,却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感觉。
“姑娘方才已经来过一趟,”姜宝鸾心一横,直接对谢珩说道,“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拿小兔子出气,把我的小兔子给踢了,我不想给她玩。”
“出气?你怎么她了?”谢珩问。
姜宝鸾马上回答:“不知道,大抵是觉得奴婢为人轻佻,勾引了公子。”
谢珩忍不住笑出了声。
口口声声不知道,却一下子把谢娆的老底揭了出来。
谢珩自然了解自家妹妹的性子,仗着在府上受宠,又是李夫人嫡出,所以横行霸道惯了,晚上对着他都失言,怕是对着一个婢子只会更蛮不讲理。
只是妹妹终归还是妹妹,虽要多加管教,也比一个通房重要得多。
“奴婢真的不能把小兔子给姑娘,公子……公子能不能另买一只给她?”姜宝鸾说道。
她说得急了,身子微微向前倾着,脖子纤弱白皙,仿佛一折就断,细腰也不自觉地拧着,嫩柳枝一般。
谢珩没再管她还在说什么,只说:“给她送去。”
“公子……”姜宝鸾鼻尖一酸,说了这么多,谢珩竟然还是没能改变主意吗?
不过也对,她只是一个卑贱的通房,她所有的只是一个不值分文的小兔子。
谢娆是谢珩的亲妹妹,他有什么道理不去满足她那一个小小的要求呢?
但明明谢珩已经发了话,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姜宝鸾还是咬牙道:“公子,求你了。”
话音刚落,谢珩却一把揽过她的腰,然而并不揽进怀中,只是把姜宝鸾拉到了榻下。
“过去那边。”他眉梢一挑。
姜宝鸾怔了片刻,然后低声应了,转头一步一步自己先朝床榻的方向去了。
她说的话,甚至任何卑微的请求,在他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甚至连听都懒得听。
不过是傀儡似的跟随着谢珩。
内室中燃着熏香,不知是用什么制的,姜宝鸾在宫中时也并不曾闻到过,只大约闻出了里面有一味龙涎,其他竟是猜不出来。
这香的味道清冽而又逸远,丝丝袅袅的,初时闻见甚至不会意识到,直到久了反而觉出一番不同来,味道就如同那雪天的松柏,松针上挂着雪,一点一点地融化着,那化下来的雪水便也沾染了松针的气息,绵长幽远。
此时室内越发寂静,也便更能显出此香来,闻之倒也出乎预料地定心神。
谢珩在书斋里用的也是这个,想来是需要读书和入眠一般清心静意,倒也很合时宜。
姜宝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
终于风平浪静。
谢珩这回没急着起身,而是在床上歇着,呼吸清浅。
平日他是不喜被人粘这么紧的,不过眼下是事后的姜宝鸾,他倒也不排斥,任由她贴着自己。
怎么说这也是他第一个女人,若知情识趣,日后便抬她上去做个姨娘。
谢珩闭目小憩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看见姜宝鸾果然已经沉沉睡去了。
他拍拍她滑嫩的背部:“醒醒。”
姜宝鸾身子一抖,立时醒来,撑在谢珩身子上抬眼看着她,以为他又要折腾她。
“起来把药喝了再睡。”谢珩说。
帐缦外已经传来似有若无的药香。
怪不得早晨喝了一碗药之后,晌午过后那一回谢珩没让她再喝,原来在这儿等着,连起来和晚上这一回一块喝了也是一样的。
他们怎么会放过她呢?
姜宝鸾喝了药,重新又躺回去睡了。
她没再贴着谢珩,攀着他的肩膀,而是往旁边缩了缩,中规中矩地侧躺着。
往好处想,现下就喝了药,说明晚上谢珩会放她一马了,否则就是明儿早上起来再喝了。
今晚,她可以睡得稍微好一点了。
那天小灰兔被谢珩送去给谢娆,姜宝鸾以为她和小灰兔的缘分到此为止,很是难过了几天。
不过出乎姜宝鸾意料的是,谢娆没过几天就让人把兔子送了回来。
小灰兔瘦是瘦了点,但姜宝鸾和蕊娘一块儿给它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哪里有问题,便放了心。
谢娆也没再来退思堂找姜宝鸾麻烦。
但姜宝鸾也怕她哪日又看自己不顺眼,再把小灰兔拿去,便干脆让蕊娘把小灰兔带走去其他地方养了。
既然是自己护不住的东西,那么还是不要留在身边的好,也免得到时候伤心。
姜宝鸾每日的生活仍旧是辰时跟着谢珩去书斋,加上服侍谢珩起居,只不过多添了一个床上的活。
而煎药的活计则是被姚姑姑分派给了蕊娘,这需要信得过的人干,蕊娘底细清楚,又一直在退思堂,如今还陪着姜宝鸾过来了,再合适不过。
姚姑姑有时会来看看蕊娘煎的药,嘱咐她认真着些,又叮嘱姜宝鸾要乖乖喝药。
姜宝鸾每回都毫不迟疑地应了,生怕她们觉得自己心里有其他不安分的想头,再生出其他事端。
谢道昇寿辰过后半个月,叶宜采的哥哥叶嘉再度拜访了楚国公府,府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