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查宵禁的士兵到处巡逻,孙展雕怕在路上被抓,不敢回客栈,溜到高宅后院围墙外蹲着。
那围墙转角旁是高宅后门,离厨房不远,转角处还有个凹进去的角落,角落里正放了几个装菜的破竹筐,他钻到竹筐里蹲下能挡挡寒风,还能让巡逻士兵看不到他。
凌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腿脚蜷麻了,他难受得醒过来。
醒来时,正听到细碎脚步声,是谁从后门进出?睡眼矇眬,他恍惚看到高有全送了一个穿兜帽披风的女子出门。
高有全不是太监吗?这鬼鬼祟祟和女子幽会是怎么回事?孙展雕脑中满是疑惑。
等女子走到马车边,高有全让老仆关门,转身回卧房去了。
那女子登车之时,车夫扶了一把,还低声说:“茶皇姑请小心。”
马车远去,孙展雕心中电闪雷鸣,他不认识茶儿,但知道太皇太后有个义女,皆称她“茶皇姑”,还知道茶皇姑谋反不成,逃蹿失踪。难道是高有全暗里把茶皇姑藏了起来?
还真是高有全得知蒯丽儿接出藏在墓里的茶儿之后,又帮着隐瞒,因此茶儿感激他相助,与他亲密了很多。
孙展雕也是聪明人,马上把背后隐情猜出六分,决定用这个把柄去要挟高有全。
这天夜里下了薄雪,车辙痕迹明显,孙展雕提心吊胆地顺着痕迹追,竟然发现了茶儿的藏身之处。
记下宅院方位、茶儿模样、马车特点后,孙展雕回客栈。
他没有对儿子实说昨夜情况,胡乱吃了点东西,蒙头大睡几个时辰,醒来时已到下午。
他吃得饱饱的,换了一身绛红缎面袍子,往高宅而去。
这一次,他没有干等,而是让老仆给高有全传话,不赶紧来商量事情,便有大秘密被公开。
不久后,高有全赶回来了,脸色阴沉问他:“你掌握了什么秘密?快说条件,我没时间陪你耗。”
“急什么?急着去见美人儿茶皇姑?”孙展雕抓到了主动权,得意笑看高有全。
那些事隐秘,况且有人偷窥的话,高有全能很快发现,他想不出孙展雕是从哪里知晓的。
昨夜只因高有全在门内,注意力又在茶儿身上,才没感知到不远处烂竹筐中藏有人,一时粗心居然被孙展雕抓住把柄,他气得怒火攻心。
“你知道要挟我的人会付出什么代价吗?”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了,高有全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再来拿捏他。
他强大的气场已让孙展雕发怯,可又仍要硬撑着说:“我对你们那些权力争斗没兴趣,是你把我逼急了,才不得不这么做。你放了我弟弟,我们一家人回北荒去,不会挡你的路。我们已经愿意让步了,你再不同意,我也只能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听他说了这些,高有全已从最开始的愤怒中冷静下来,脸上的冷意淡了。
说了那么多,高有全似乎没什么大反应,孙展雕很沮丧。
又过了一会儿,高有全紧绷的脸完全放松,语气也放缓,挺无奈地说:“不是我要故意害你兄弟,是他自己做的事被查出了嘛。要给他翻案,不是你说几句,我又说几句能办到的,得有一系列的证据。找证据的办法,我也有,只是太难了……”
“哦?什么办法?别管难不难,先说来听听。”
孙展雕急于想听,高有全让他不要慌,得去个僻静地方说才行。
谈秘事,的确应该防人偷听,孙展雕也不多疑,随他出了门,往京城中一处菜市去了。
菜市离碧洗宫不远,白天买东西的、做买卖的、进香祈福的人来来往往,此时已是黄昏临近入夜,菜市背街的地方不见一个人影。
“你过来,靠拢一点,我悄悄告诉你搜齐证据的方法。”高有全眼中笑意浮荡。
事情将要办成,孙展雕得意地靠了过去,能让皇上的义兄服软,实在足以骄傲到死了。
“方法是,你得闭嘴!”高有全拔高了音调,朝孙展雕挥出一道灵气!
灵气化为一把宝剑,凝虚为实的剑锋削向孙展雕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