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娘?"米多宝渐渐慌乱起来。
"你那般聪慧,你仔细想一想,你的曲姨娘死了,但胡海忠并不是真凶……凶手还有可能是谁?"
"你的意思……是我爹,或是我娘?他们……他们不会的吧?"米多宝呜呜咽咽哭起来。
对于一个小小少年来说,让他知道家中惨剧很残忍。胡仙仙让他做选择,是为他以后能无怨,也是考察他心性。
胡仙仙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仙缘的人身世都这般凄惨,为了磨炼?或者仅仅是因生活过得舒心的人都不想修行,过得糟心的人才不得不修行?
"谁没有行凶,就保住谁。"米多宝哭得眼睛通红,可哭过了后,他很决绝地说。
胡仙仙默默看着他,很多同龄孩子面对这样的事会无法做出决定甚至会完全呆了,他能这么说,心性不是常人可比。
看到马鸣风赞许又疼惜地看着他,胡仙仙郑重地说:“大师兄,收他为徒吧,也方便照应他。”
马鸣风和米多宝都愿意成为师徒,胡仙仙嘱咐两句,又再回陵州州衙。
胡仙仙去找陵州知府交出了证物,再让胡海忠、米副统领、米夫人当堂对质,尽管米夫人一再强调自己是凶手,可物证面前,米副统领辩不出什么。
“把儿子交给那样一个暴戾冲动还喜欢吃喝玩乐的男人,你能放心吗?你别怕儿子的前程受影响,他已经是皖州地仙的弟子了!”胡仙仙严肃地对米夫人说。
随后,又传了从皖州接回的米多宝上堂,确认儿子有所依傍后,米夫人一改之前态度,后来还说出真相。
当时,在乱骂乱打的米夫人根本没有察觉丈夫已经回来了,而拿了佩刀准备出门的米副统领看到柴房中有异常。
到门口正听见曲春香在乱嚷乱叫,米副统领仕途不顺,已经心情烦躁,又想起曲春香居然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还想跟着胡海忠,更是生气。
那种窝囊和愤怒交织的感觉难以形容,激得他怒火中烧,一把扯开米夫人,抽刀捅死曲春香。
被拉开后,米夫人趔趄两下才稳住身形,看着鲜血爆溅都惊吓得忘了尖叫。
愣怔片刻后,顿时想到了各种后果,她首先想到的是儿子米多宝以后该怎么办?
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抢过米副统领手中的刀,用自己的裙子擦了两下,擦了多数血后又跑到屋旁再舀清水冲洗。
刀上完全干净后,飞快跑回柴房赶紧递回米副统领手中。
把完全处于癫狂痴傻状态的丈夫拉出来,又打翻油灯引燃柴房,又把当天才买来的灯油全泼在曲春香身上,让火力主要猛烧曲春香的尸体。
回头看到米副统领裤腿儿和鞋上有血,连忙让他脱了官靴丢进火堆,又把外裤脱下扔去,裤子轻薄些,扔得离燃得猛的火略远。
见她忙来忙去,米副统领渐渐回过神,帮着她处理现场。因抽刀急,拴腰上挂刀的带钩松了,后来又被柴棒刮一下,彻底掉下,当时忙乱也顾不得去捡。
后来米多宝被熏醒,他们让儿子来帮忙,但并没有告诉儿子发生了什么。
等邻居们都跑来救火的时候,最先到的是马窜窜。
这马窜窜和米副统领也算相熟的,又是个只会花天酒地不会挣钱的老二流子,当天正好喝了酒又赌输了钱,无处可去,且在小巷子里屋檐下凑合一晚,便于第二天早上去米家借钱。
所以米家起火后,他最先发现异常,院门打开后,也是他最先冲进院子里。
当时的火势很大,但烧得很集中,米副统领匆忙中脱下的外裤扔在了柴房边缘,还没有烧尽。
什么坏事都做过的马窜窜不同于那些憨厚邻居,他一眼看出那外裤上隐隐有血迹,感觉有蹊跷,迅速把破裤腿儿揣了起来,再若无其事帮着救火。
第二天一早,米副统领夫妻忙着商议怎么陷害胡海忠的时候,马窜窜正忙着怎么靠那一点证据来要挟米家夫妇,然后得一大笔钱财。
胡海忠没有得着美人,还招来一场祸;米夫人没求着财,没能欺着谁,还失去丈夫;马窜窜没诈来钱,还丢了命;米副统领杀小妾的同时也杀了亲生骨肉,一尸两命已算惨,再差点儿失去妻儿,又最终自己受刑;曲春香求个踏实靠山,半生没求着,还凄惨横死!
命运的结局,其实早已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