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仙仙能看透,她那模样看似慌乱害怕,实则在心头暗喜,只是偶然瞥到胡仙仙进门,连忙挤出两滴眼泪,变得无辜可怜
陆开尊正对着陆焕邦大喊:“不管怎么样,我就要和阿翩把婚礼办了!”
“办什么婚礼?她是什么?是妖,会法术的妖啊!让她进了门没赶走她也算对得起她了,我够宠着你惯着你了,不许再添乱。"陆焕邦黑着脸反对。
“你连甘如菊这种货色也要给个名份,凭什么要来拆散我和阿翩?你不管好你自己,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陆焕邦被儿子的话噎得半天开不了口,还好让闲杂人等出去了,要不然这脸该往哪儿搁?
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陆焕邦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反驳的话:"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从来没有儿子来管老子的!你再敢胡闹,我把你赶出家门!"
“只怕我出了家门,这个家也就被你搞散了!”平常温文儒雅的陆开尊对父亲半点也不恭敬了。
眼看得陆焕邦要发怒扬手打陆开尊了,甘如菊快步跑出来,装贤良好人:“算了,算了,那些事我忍忍就算了,把大公子赶出去,哪让外人怎么看陆家?”
陆焕邦父子还没接话,胡仙仙拖长语调笑说:“对啊,算了!让她忍忍……就行了,把陆大公子赶出去可得让天下人笑话你陆家!”
她语气中带了明显揶揄意味,还别有深意看向甘如菊,让甘如菊那般脸皮厚的人也尴尬起来。
听了胡仙仙说话,陆焕邦父子才注意到有外人在,都不好意思地望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打招呼。
“无量天尊!贫道来讨一顿晚饭吃,陆阁老可否愿施舍?"胡仙仙扬了扬拂尘,含笑问着。
陆焕邦脸上堆起笑来:“胡天妃说的什么话?仙驾光临,我这陋室蓬荜生辉,快请到饭厅上席。”
“暂时不饿,让我与令郎单独谈谈,如何?”胡仙仙正色说。
陆焕邦有些不悦,甘如菊更有些心慌,怕胡仙仙会给陆开尊出主意。
甘如菊朝胡仙仙谄媚笑说:“早闻胡天妃容貌倾城,法力高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早想向胡天妃敬酒,以表崇仰之意,请到饭厅欢饮。”
明明是有仇怨的人,甘如菊还能装成是没见过面的崇拜者,胡仙仙不得不佩服她,难怪高有全会挑她来媚惑陆焕邦,果然有些能耐。
胡仙仙没有说破从前的事,垂眸淡淡道:"直白说了吧,我来此目的只是劝劝陆大公子,请陆阁老允许我和令郎单独谈谈。”
“谈什么要单独谈?我儿从前是相当恭顺明理的人,自从和程浩风那一帮人交往,越来越忤逆!你还要和他谈什么?教唆他弑父?”
陆焕邦愤怒得口不择言,他面对很多事可以冷静理智,但面对父子相争的事冷静不了,骨肉亲情撕裂之痛,权臣也受不了。
对于他的恶意揣测,胡仙仙没有生气,只是哭笑不得地说:“堂堂内阁首辅,做事冷静点,有点风度好不好?我保证劝和你们父子,不会让别人看你陆家笑话儿!真是,不感谢不说,还恶语中伤。”
陆焕邦狐疑地打量胡仙仙,从第一次见面,这个女子就对自己冷嘲热讽,如今真转性了,要劝和自己与儿子?
不管他相不相信,答不答应,胡仙仙指了指园门外,示意陆开尊先出去,而后她随之出去。
到了陆开尊的书房,胡仙仙说明来意:“阿翩来找我了,以你们目前的境况,最好离开京城,不要和你父亲起正面冲突。”
“我可以离开京城,前提是得撵走了甘如菊才能走。”
胡仙仙知道陆开尊把所有矛盾源头归于甘如菊了,肃色说道:“你撵走一个甘如菊,还会有甘如兰、甘如花、甘如梅什么的不断出现。难道你一辈子的大好光阴不是去施展你自己抱负,而是用来清除你父亲身边媚宠小人?”
陆开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也清楚这么闹下去没有意义,可他不甘心。
沉吟片刻,他说:“我不想看着父亲一步步滑向罪恶深渊,只要赶走他身边那些小人,他还是国之栋梁。我不仅想撵走甘如菊,还想让父亲远离身边所有奸诈之人,多接近贤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