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淡,黎明将至,夜色最浓之时,万丈盐桥仍是在黑暗中如玉龙横空。
那些千姿百态的盐山、盐柱、盐墙,跟长达六十多里的盐桥比起来,也算不得稀奇。
可惜这般壮美景色无人观赏,
盐湖中只闻怨怒的声音咆哮,因毛日渥是用本体说出那些话的,吼声震得盐柱摇晃欲倒。
这其中不仅有对程浩风和胡仙仙的怨怒,也对他师父带了怨怒之意,既要他们全力对付程浩风和胡仙仙(白回风),又要求不能轻易伤他们性命,这本身就难以平衡,难道要让徒弟们当诱饵使他们争斗不休,最后由臧玄蛟来夺得胜利战果?
如此一想,毛日渥更是疯狂地不惜灵力用断水功凝出盐矛无数,尖利的盐矛不断射出,程浩风他们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待得一处的盐卤水被毛日渥凝完,他迅速又用彻底功钻往其他地方,再开始一轮攻击。
满天"轰轰嘭嘭"的兵器铮鸣声不绝,别说有没有被击中,只是那一股股凌厉劲风就让人受不住。
霍飞和麦塔哈没有上前硬拼,他们尽量护着自己缓缓退离战团,以免因受伤或被抓获,那样反给程浩风和胡仙仙带去麻烦。
他们说退到打斗圈之外,却没有立刻撤走,是因为整个盐湖的盐盖已被完全破坏,稍不注意就会掉入卤水坑。
即使飞掠到空中,乘坐天外飞仙出去不会掉坑,但在一片白茫茫中又有盐粒乱飘,根本无法辨清方向,他们只有等胡仙仙和程浩风战胜了毛日渥再带他们出去。
胡仙仙此时情况也不容乐观,盐湖中的盐卤咸涩碱气引得她旧伤复发,加上担忧兄长,内心自责,她攻击毛日渥时,招式没有什么章法。
凭着一股定要救出兄长的执念硬撑着,胡仙仙有时化出分身围堵转钻到盐盖下想遁走的毛日渥;有时又全力御使慧心玉剑也不想怎么用招式,只顾对毛日渥乱劈乱刺;有时又不得不停下来歇歇,费力喘息着让憋得闷疼的肺能好受点……
胡仙仙神情复杂地看着程浩风,他手中握的墨冰剑上墨色越来越浓,双眸间的暴戾之气也越来越浓,可他出招狠辣,还每个招式都用得恰当,比起胡仙仙乱打一气强了太多,
胡仙仙想劝他带了霍飞和麦塔哈快先走,再一想,他一定不会答应那么做,与其争执分散他精力,还不如由着他专心拼杀。
再入战团,胡仙仙心情很乱,出招很乱,一个破绽露出,突然被然毛日渥射出的盐矛狠狠刺中她左腿。
鲜血瞬间染红道袍,顺着裤管滴下,胡仙仙左腿不受控地打颤,脑海中却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痛到麻木了,或许是盐卤中的矿物毒素使她经脉麻痹了,往伤口上撒盐算是痛到极致,直接被盐粒凝成的盐矛刺伤是如何痛彻心扉?
从胡仙仙受伤到僵直站着不动也只有眨两下眼的时间,可是短短的一点时间里,因她受伤后行动滞缓,程浩风又因关心她而进攻速度减慢,使得毛日渥从双方相持转为了抢占先机。
毛日渥趁程浩风看向胡仙仙,用个虚招引得他仓促抵挡,却在他抵挡时,飞快钻入盐盖,从很快另一边盐盖钻出,绕到了胡仙仙身后偷袭。
分而攻之,只要解决了胡仙仙,再对付程浩风会容易很多;出其不意,程浩风不会想到胡仙仙已经受了伤,他还要再针对;攻其不备,胡仙仙会对他没防备,而程浩风要救他来不及了……
从背后袭击是最容易得手的,后背心处是比胸前更薄弱,更致命的部位。
毛日渥眸中不禁浮现出残忍兴奋的光,一支闪着银白寒光的锋锐长矛用力刺向胡仙仙。
在劫难难逃了吧?霍飞和麦塔哈齐齐张了嘴却什么也没有喊出,泪水先模糊了双眼。
程浩风双瞳透出墨色水雾,仿佛黑亮的眼睛融化成了黑水潭,墨冰剑闪着冰莹白与沉黑墨的光朝毛日渥的头顶狠狠劈下。
感觉到毛日渥的盐矛刺来,胡仙仙皱眉回身,在盐矛刚扎破她后背皮肉,她还没能伸手抓矛的刹那间,彩光爆闪。
那时胡仙仙的后背已被矛尖扎破了点皮,鲜血浸出,可在彩光耀出之后,那盐矛如同冰烤烈火般迅速融化掉,再难以伤人。
一身清亮鸣叫响彻云霄,是唐彩儿飞来了,刚才是她用无妄喙吐出彩光,救了胡仙仙。
偷袭没能得手,毛日渥也不气馁,极快地钻入盐盖之下,再图谋下次机会。
"仙姐姐,是我不好……你让我好好保护刚哥哥……都怪我,贪玩贪吃去河里抓鱼才惹出大祸……"唐彩儿变为人形搂着胡仙仙边哭边说。
胡仙仙回到河城时已经听人说起唐彩儿去河城几条河中抓鱼,不守在胡勇刚身边的事,但那是有人故意逗引她而去,摆明了毛日渥绑架胡勇刚早有预谋。
番邦中人很少吃鱼,那些河中的鱼鲜美肥大,惹得唐彩儿吃个不停,所以胡勇刚被抓才弄的连个知晓情况的人也没有。
可这时候不该分谁对谁错,更不该抱怨彼此,胡仙仙抚了抚她的头,轻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这么说,又指指盐盖之下,提醒他警惕毛日渥突然钻出来袭击。
不知为何,毛日渥似因他们又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