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他躲藏起来会引来更大腥风血雨,程浩风不想让事态超出把控范围。
最后一条结党营私之罪,可有点儿真冤了,官场上谁没有个亲疏远近之分,若是跟任何官员都格格不入,那还办得成什么事呢?
就连陆焕邦他本人也有倾向于他的党羽,也有不服他掌权的政敌,只要没将团体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官场中各有各的小团体也没什么大坏处。
这十大罪,程浩风并没有太当回事,倒是韩泽熙的态度让他有点担忧,挺捉摸不透的。
韩泽熙既不处置程浩风,也不驳回陆焕邦奏折,让党本安把奏折传与众官员看,似是把此事当笑话儿,而不是正事。
两个国家重臣的朝争,每一条罪状都是重罪,韩泽熙也不是昏庸之人,更不憨傻,这般处理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到后来,程浩风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胡仙仙深吸一口气,洒然笑道:“身心舒畅,我们也歇得够了,回去吧?看你有很多紧要的事没做呢。”
程浩风恋恋不舍朝四方望了望,低声叹息:“没能让你玩儿尽兴,以后多抽时间陪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人陪着玩儿?”胡仙仙笑说着,先往山下飞去。
到了夜城,已是天黑了,胡勇刚哄睡了唐彩儿,在房里看着新传来的消息发愁。
那消息说,扎措以孔雀王最器重的儿子这一身份拜见娭姥邦大王,待得娭姥邦大王被他游说得言听计从后,他让娭姥邦施压滇邦。
娭姥邦和滇邦是相邻邦国,同在三江流域,饮食和风俗有很多相类似的地方,两邦关系亲近,若是娭姥邦要对滇邦不利,防不胜防。
可滇邦的贸易离不开法朝支持,滇邦大王实在为难,最后决定两不交结,遣返法朝使者的同时也遣返娭姥邦使者,暂时闭关锁国。
这样一来,陆开尊到滇邦遂久城所做的种种努力算白费了,朝中对于和滇邦断邦交之事没有太大反应,陆开尊倒是气得当场晕倒。
晕倒后,陆开尊一病不起,略懂岐黄之术的樊楚瑶治不好,霍飞请了不少当地名医去医治,也治不好。
陆开尊病得快死了,只求能最后再见阿翩一面,他留有可联络阿翩的灵符,可他病得无力催动灵气发灵符,请樊楚瑶帮他。
灵符发出后,阿翩立即赶来见他,病榻相见,悲戚心酸,他们泪眼相看无言的情景,让霍飞和樊楚瑶在一旁看着也难受。
阿翩从陆开尊将死的悲伤情绪中略缓过来后,细探他经脉,觉得有异样,再双目运灵力观他魂魄,发觉了问题。
樊楚瑶的功力虽比霍飞和陆开尊略高些,可还看不出魂魄有损,阿翩功力虽弱,却是修行几千年的画眉妖,看出陆开尊是被掳劫了残魄影,只是看不出由何种法器掳劫走。
在山上,程浩风收到阿翩求助灵符;回夜城,胡勇刚又说起滇邦断交,陆开尊气病了的事,综合一起,让程浩风不得不去邛州解决此事了。
“程师兄,我陪你往邛州去一趟。”胡仙仙见程浩风很纠结的样子,主动说。
虽是要慢慢试着与他如单纯师兄妹关系相处,可陡然太冷淡了容易惹他心烦意乱,还是得以让他心境平和为重,目前解决问题最重要。
程浩风眉头舒展了一些,关切地问胡仙仙:“去邛州要见到霍飞,你会不会为难?”
“为难什么?”胡仙仙浑不在意地说,“痴痴缠缠的事,我不放在心上,他喜欢别别扭扭的随他去。”
说罢,她去唤醒唐彩儿先一步往邛州方向飞去。
五月初十凌晨,他们到得邛州州衙外,进到内堂。
内堂一间客房中,霍飞、樊楚瑶和邛州知府及衙中部分书吏围在门口,个个面色凝重,阿翩半跪在陆开尊病床边,已在昏迷中的陆开尊仍紧紧握着她右手。
程浩风到来后,径直去探陆开尊魂魄情况,探知后神情阴郁含怒,愤懑说道:“哼,又是扎措!不是我想征番做不仁不义之事,是他要挑起争端!”